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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大户人家分家,都要干上几架,何况是政治、斗争。”何商友说的轻描淡写。
这时他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听了两句,然后志得意满地挂了电话。
张义正揣测电话的内容,就见何商友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望龙门看守所那些人也应该上路了。”
张义显得波澜不惊,消息他已经传递出去了,没有营救行动,他倒要看看何商友的戏如何唱下去。
何商友看了看他:“不好奇吗?今天这趟押运,我可是没少花费心思。”
张义坦然说:“好奇是肯定的,不过这毕竟是何处长的分内之事,我就不过问了。”
何商友得意一笑:“等着吧,今天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他眼中隐约的兴奋,让张义有了不好的预感。
另外一边,王乃器正在家里焦灼地等着电话,一旦上级取消了营救计划,老胡会给他打电话,响铃两次,代表计划批准了。
但过了约定的时间,电话依旧没有响起。
他正忧心是不是出了意外,忽听门外传来悠长的一声吆喝:
“磨剪子——抢锈刀嘞.”
王乃器脸色一变,连忙抄起家里的一把剪刀匆匆走出来,来到附近的一条小巷里,走向站在巷尾里的老胡,紧张地问:
“出什么事了?”
“上级批准了我们的计划,可川康地下组织那边的电台一直呼叫不上,估计他们已经出发了。”老胡一脸焦急,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一倍。
这个消息让王乃器很意外:“现在怎么办?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事关重大,必须阻止他们的行动,我现在就和山城地下党的董书记去拦截他们。”
“你亲自去?”
“老董不会开车,其他人我不放心,为了保密起见,只有我去了。”说着他补了一句,“如果我和老董回不来,你就去曾家岩找叶先生,由他安排你以后的工作。”
王乃器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他拿话拐了个弯:“那你一定要小心。”
“保重。”老胡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王乃器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感慨。
与此同时,望龙门看守所所长办公室的电话响了。看守所所长杨进兴叫来一个心腹嘱咐几句,心腹立刻离去。
很快,看守所的犯人突然被叫醒戴上手铐脚链推出牢房,大多数人都已经意识到了死亡的讯息,但他们依旧保持着沉着冷静,走过一间间牢房时,轻声和那些虽然相识不久但肝胆相照的狱友告别。
当那些伤痕累累的囚徒在枪口下走上囚车时,从他们的嘴里,突然传来了低沉悲壮的国际歌歌声。
伪装成红党要犯“刘浩文”的王秘书此刻就混迹在人群里面,他一边卖力地唱着歌,一边窥视着走在他前方的红党西川省工高官、川康特高官、第十八集团军驻成都办事处主任罗文章的一举一动。
一天一夜,他虽然费尽心机,却还是无法获取别人的信任,更无法获知营救行动的详细计划。
此时置身于一群慷慨赴死的红党之人中间,他就像一只突然冒出地面的鼹鼠,每个毛孔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被粗暴地推上车,王秘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此刻他早就在心中暗暗问候何商友祖宗了,别说中校了,就是给他一个上校他也不想干了。
万一身份暴露,他第一个就会被杀死。
踉跄着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摸了摸藏在裤管处的一把袖珍手枪,内心才稍稍安定。
这是今天借着送饭的时机送进来的,何商友命令,如果红党的营救计划开始,他就寻找机会偷袭罗文章,趁机制造混乱。
颠簸的汽车缓缓在两辆轿车的押运下上了路,后面还跟着两辆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囚车,但车上却不是囚犯,而是两车荷枪实弹的特务。
月光斜斜地映在张义家的窗棂上,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十二点一过,他立刻闭上眼睛,接收今天的情报。
【今日情报已刷新】
【1、您今天见过戴春风,获得相关情报——狸猫,真名罗广兵,川康特委原宣传部长,被捕叛变后随即被释放,奉命打入红党组织,此刻已任特委副书记。】
【2、您今天见过何商友,获得相关情报——王秘书已用刘浩文的身份混入押解的犯人中.】
看着这两条情报,张义眉头紧蹙,神色严峻,思考了几秒,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