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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簇新的比喻让刘铩很不适应,想了想才说道:“这事,说起来倒和我亦有几分关系。”
刘铩在锦衣卫和东厂当差的时候,因为“监察百官”的缘故,在广东待过很长一段日子,不但习得一口广州白话,与当地的三教九流亦有关系。
“……你们说得巫蛊案里几个拍花的,就是那会结识的。”
“这种人你结识他们作甚?”许可颇为不解,“自古有云,盗亦有道。这种行当,素来为人不耻。江湖中人亦不愿多加结交的。”
“这不就是您老说得人都是趋利的么?”刘铩颇为嘲讽的一笑,“不齿归不齿,他们有钱是真有钱。咱们当差的,看似威风八面,人人忌惮。可咱们这些做‘稽查百官’的兄弟,等闲不能露了身份。并不能像其他来查办案子的兄弟那般威风,随时随地可以缉拿官民,严刑拷问。自然要弄银子也就不太方便了。”
“所以你就收了他们的银子。”许可道。
“是,干这行的罪大恶极,衙门里的人等闲都不敢受他们的香火。自然只能来孝敬我这样诸事不忌的人了。”刘铩自嘲的一笑,“如今落到你们手里,亦算是因果报应。”
“不过,这和梁家又有什么关系呢?”许可道,“莫非梁家与他们有染?”
“梁家自然是不可能与他们有什么关联的。这关系说来话长……”
刘铩因为这个关系,顺带也结识了不少本地花街柳巷的乐户。娼妓这个行当,除了乐户这样的贱民是世袭的,别无选择之外;多是人牙子贩卖而来。人牙子的“进货”渠道,那就各式各样了。即有从百姓手中买来的,亦有从“拍花”的手里弄来得。尤其是琵琶仔需要从小培养,故而拐卖来的女孩子很多。
“这么说,你是通过富文这个渠道认识韩乔姐的?”
“富文这等人神厌鬼弃,那怕是妓家也绝不会与他打交道。实则通过的关帝庙人马转手。”
许可心想,这就对上了。冒家客栈一被破获,高天士立刻企图灭口,二者之间有关系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富文此人,又是如何与你结识的?纵然你当初是锦衣卫官校,他亦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你银子吧。”
“当初他在西江上行事,被当地衙门里的公差拿住。辗转托人托到我这里,许了五百两银子。我将他捞了出来。算是救了他一命。”
“怪不得,富文能替你干这样的事情!”
“呵呵,哪有如此简单!这等采生折割之人,最是无情无义。我救了他的性命,免了他的千刀万剐之苦,这贼子却心疼他的银子。自寻死路,半夜里在江边居然想要谋害贫道。”
许可也不觉愕然。他多少了解一点17世纪的江湖,富文这种做法不论是那一山的好汉,都是最为不齿的行为。
“好在贫道法力深厚,当场被我拿住。既然他送上门来,我也就不客气了,抽了他一魂一魄,叫他终身为贫道所驱使……”
“打住,打住……”许可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他,诧异的问道,“你说什么?!”
“抽了他一魂一魄。”刘铩悠然自得道。
“刘道长,我知道你精通道术。可如今都到了这地步了,你就别装神弄鬼了。明明白白的说不就是了么?”
刘铩一笑,道:“我知你是不信的,你们澳洲人都不信。也是,不信便不会着道了。你不信便不信,总之他是信了。”
“原来如此。”许可心想这家伙还真有几下子!根据审讯记录,那个巫道士也以为是被他抽了一魂一魄,所以被他驱使。
“要不然,他如何肯到广州做这般大事?”刘铩颇为得意,“自然,有大生意可做亦是一条。”
冒家客栈这桩案子虽然已经破获,但是其中疑点甚多。眼前这个组织者吐露出来的,自然是最珍贵的第一手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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