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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余羡给她的线索尽在这场海战上,她相信她姑姑不会给她错误线索,那必然还有她没有发现的东西。
一个触及到了皇帝的逆鳞,并且是让他起码到了繁拥二十二年前才发现余氏触及的逆鳞。
逆鳞。
逆鳞。
余姝的目光再次扫过这份文书,最终将目光定在了向贵妃和永王这两个人物上。
整份文书里能够称为东宫逆鳞的只有向贵妃与永王这两人。
东宫之位的争夺向来残酷,所谓的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瞧怎么不靠谱。
若非已经经过了数次暗地里的交锋,双方之间的矛盾越来越重,怎么也不可能闹到明面上去。
向贵妃向先帝进言派东宫前去处理海上寇乱显然便是在明着告知所有人,永王和东宫一党的斗争再难掩盖。
而先帝显然是偏向永王这一脉的。
东宫逆鳞,足矣。
余姝呼出一口气,目光变幻莫测,最终提笔给皖南的马驿写了封信,这封信里只要求她们调查两件事。
第一件是替她寻找她姑姑余羡所在的具体位置,在此之前她已经知晓她姑姑长居蒲庙山,可她不信她会真的一直住在蒲庙山。
余羡是个主意极大的人,甚至大过了余姝的父亲。若非她是个女子,怕是余氏一族到不了余姝父亲身上,哪怕如此,余羡也掌控了余氏大半暗中的势力。
余氏被抄家,跟着余羡的势力却不一定。
蕃南公主的叛乱来的太巧了,她必须弄清楚余羡究竟在哪里,与傅氏合作究竟是蜀南王的主意还是余羡的主意。
第二件是要求前去调查余氏和向贵妃与永王之间的来往。
若是有一件事为东宫所忌惮到需要对余氏立刻抄家灭族而不是诸如往日的帝王一般慢慢削弱余氏的影响力,那必然是极为戳他肺管子的事。
在他之前的皇帝对于余氏采取的手段向来比较温和,怕染上斩杀忠臣良将的名声;而余氏也欣然接受,知晓自家迟早有一日要交出权势免得惹君王猜忌。
皇帝的动作太急切了。
像是怕余氏抖落出什么一般,所以先下手为强。
可余氏和早就死了二十五年的向贵妃一党会有什么关系呢?
余姝甚至都不知道皖南的探子能探听出什么,会不会打草惊蛇,只能嘱咐小心再小心,不要被人发觉。
信写完,余姝才感到彻底累了,面上的疲倦再次涌现,她将信用加密信封封好,躺到了小榻上,忍不住盯着头顶的木质天花板出神。
这么多事情想得她脑子疼。
却又不得不想,所以她实在佩服傅雅仪脑子里可以装那么多事,还能正常运转。
就这么想着,她渐渐入了眠,再醒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她浑身上下都黏黏腻腻,颇有些不适,回家之后便处理事务,处理完就直接睡觉,未曾沐浴。
可她现在也没功夫沐浴,反而又坐到了书桌前将未曾处理完的信件都处理完之后才交给专门负责此事的信差出去寄信,若是她只将将先寄那一封难免惹人怀疑。
待到这些事情都了了她才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唤了女使拿浴盆前来沐浴更衣。
“夫人那头方才传了消息,让您醒了之后过去一趟呢。”
余姝坐在浴盆里应了一声,水汽蒸腾的她面上满是红晕,却也缓解了几分四肢的酸软无力。
这一觉不止没让她养好精神,反倒令她沉压许久的疲惫一股脑涌上来。
等她到了傅宅时已经接近傍晚,远方的夕阳燃得似火,烧出一片烈焰般的红,她坐在马车里眯了眯眼。
傅宅总有这么一种奇怪的安定感,管你外头如何的暗潮汹涌,在这宅子面前天然便多了几分安心,余姝不知道为什么,但当她踏进傅宅,见着了往日里女使们有序穿行的场面,经过熟悉的草木亭台时,本有几分急躁的心都安定了些。
临到傅雅仪院子前,恰巧遇着提着食盒的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