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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姝想起来这件事,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句失了分寸。
可又要让她如何不失分寸呢?
且不说傅雅仪的过往,便是傅雅仪可能知道了什么这件事便让她徒然升起一股恐惧,不是因为傅雅仪无形中的知晓,而是恐惧于傅雅仪的参与。
那是她最怕的事,也是她隐瞒至今的事。
无论傅雅仪与安淮总兵有没有关系,她都不会对余姝的事坐视不理。
她会参与进这一切,傅氏会怎么样?
余姝无法接受傅氏受到一分一毫的折损,也无法接受傅雅仪因为她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这一切都是她家破人亡后好不容易重新拥有的,她太害怕一切都因为她自己被毁掉了。
甚至这一刻她都无法理性思考假若傅雅仪真的与淮安总兵李氏一族有什么关系,那她们俩的仇人便是相同的,哪怕她不去报,依照傅雅仪的个性,也迟早会报仇这件事。
傅雅仪怎么会吃亏。
一直从门前到傅雅仪的院子前,她的脑子才终于渐渐回来,想清楚了这一切的关联。
夫人是多么缜密且锐利的人啊,余姝从未想过自己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能完全藏住。只有夫人放她一马,不追究的可能性。
就如同她刚刚找到余氏一族灭亡的线索时被察觉一般。
那是傅雅仪不再追问了,否则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吐出实话。
既然傅雅仪能够将一切展平到她面前,那就代表这一切,她该做下的决定早就做好了,无论余姝如何,都无法更改了。
她最终还是咬了咬唇唇,往里走去。
门前遇着的刚刚处理完事情要交班去休息的春月说傅雅仪今日自进了房后便没有再出来过,于是余姝也就推开了房门,一步步走了进去。
傅雅仪没有在卧室,余姝接着往后走去,在氤氲的一片朦胧中见到了那个身影。
傅雅仪身上只披了块薄纱,被水沾湿后贴在玲珑有致的身体上,勾勒出一湾曲月,她面上被水汽蒸出了几缕红晕,见到了余姝后也没什么波动,只一如往常的冲她伸了伸手,示意她过来。
余姝乖顺的走到她身边,被她一拉,跌进了水池里。
这里的池水并不深,也不过是到大腿罢了,余姝将被打湿的长发向后拨,俯下身在傅雅仪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夫人今日将我拽下来,要赔我件浮光锦的衣裳才是。”
傅雅仪垂下眸子看她,湿漉的眼睫随着她的眨眼有一滴水落到了余姝眉心。
“眼睛怎么这么红?被人欺负了?”
她抬手摸了摸余姝的头,带着几分包容,指尖描摹过她在外头胡思乱想时熬红的眼眶。
“哪儿有人还敢欺负我啊。”
余姝轻声说:“我有些想夫人。”
“这是怎么了?”傅雅仪没有搭上她的话,只将手顺着她的头摩挲到了她的耳畔,最终捏了捏她的耳垂。
余姝没说话,她潜进了水里,身上亮色的锦缎令她像尾鳞片华丽的鱼,这尾鱼扣住了傅雅仪的腿根,在水中垂首,眼前只有一片白与红。
傅雅仪眉眼有几分散漫,却忍不住抬手抓了抓余姝漂浮在水面上的长发,露出几分隐忍,耳尖的红晕大概是她此刻颇为愉悦的象征。
并没有多久,余姝从水里出来,她憋气的功夫并不是多厉害,这么片刻便也已经有些脸红,她抬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刚想再潜下去,傅雅仪便拽住了她的胳膊。
“不用了”,她的气息难得有几分凌乱,“过来,说你想说的。”
余姝闻言靠进她怀里,下巴搭在她肩头,沉默半晌后还是嗓音沙哑道:“如果夫人想为我设一个我一直追求的迷题,让我解答,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