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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民不与官斗,老皇帝将官船派出去前往东瀛时压根就没想过会有一日这艘船会被魏国人截击。他所担忧的只有风浪与倭寇,但魏清弭出去这大半年令倭寇闻风丧胆,根本不敢碰魏国的船,更别说还是官船,而现在正值春季,海面颇为风平浪静,风浪较少,危险也少,这也不是什么太需要忧虑过度的问题。
到了东瀛前,拿出帝王令牌,何惧蕃南王不放行呢?
但可惜他碰上的是傅雅仪和余姝。
说一个时辰便一个时辰,也不过是将火炮填充的速度加快些罢了,毕竟她们向来不缺火药。
巨型木宝船很快被她们击沉,船上的善水的兵将立时驾了小船上去将水里的人绑上来,至于死去的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没一会儿,傅雅仪的船只甲板上便站满了战俘,站在最前头的人白面无须,面上一片惊恐和冷然,见了傅雅仪等人便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击沉陛下的宝船?这可是吵架灭族的罪!”
这声音颇为尖锐,带着些色厉内荏。
有人给傅雅仪搬了条椅子来,傅雅仪坐下了,她不止坐下还给自己的白玉烟杆点了簇烟丝,枭白的烟雾转瞬便被海风吹散,她吸了一口之后才慢悠悠看向方才说话的人。
正巧余姝自一旁的船只上过来,她手里正拿了块绢帕擦拭手上沾到的血迹,见着这为首之人上下打量了几眼后忍不住笑道:“哟,这还是个熟人啊。”
“你们认识我?”那人狐疑道:“既然识得我又为何要如此作为?难不成是要造反不成?”
天子近侍,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面孔,动不动便盖一顶造反谋逆的帽子到你头上,令你成了那不站道德高地的一方。
可惜,现在是在海上,没人吃他那一套。
余姝眯了眯眼,走到他面前,骤然笑了,她缓声问道:“大人,我劝你,我说什么,你回答什么,不然你可能要遭点罪。”
“你在威胁我?”
余姝柔声说:“都说了,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
那人刚要再说点什么,余姝便一巴掌重重扇在了他脸上。
“啪”的一声,甚至扇麻了他半张脸,牙齿被迫咬上舌尖,嘴角流出一道血来。
余姝慢条斯理揉了揉自己的手,又用绢帕嫌弃的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
“皇帝派你到东瀛,要去哪个岛,找谁,做什么?”
余姝睨他一眼,依旧笑容愉悦。
那人被扇得张嘴都有些疼,此刻想破口大骂也说不出口,最终只恶狠狠瞪了余姝一眼。
余姝见他如此,笑得更愉悦了,“那就是咬定不说了?”
说罢她拊掌一笑,“好啊,太好了!”
那人见余姝如此,不知怎么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还不等他想通什么,余姝面上的笑骤然落下,堪比变脸,再细细看去,她的眉眼之间隐有肃杀,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宝船之上,“西北众部可在!”
“——西北众部可在!”
她的话被传令官向船后传去,三艘战船上出身西北的兵将纷纷应道:“在!”
“拥繁二十六年,夏州口水患,皆因西北州牧贪墨,延迟救援,至夏州口数十万人死于暴雨疫病,朝廷派遣监察使田洪结并工部诸臣前往夏州口赈灾,田洪结包庇西北州牧,现任户部尚书常全,致使夏州口外二十二万人滞留,雨歇过后更是立即下令焚城,烧杀城外二十二万流民,你们还记不记得!”
余姝此刻的声音嘹亮,悠远,海面上甚至没有风声,令她的声音传得越来越远,站在几个船头的西北部将不需要喇叭,却能听到她的声音。
而后头听不到声音的李氏旧部骤然发觉他们前头的人沉默下来,有些奇怪,忍不住问:“前头在说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站在他前面的女兵仿佛在对着天空,对着湛蓝的海轻声说:“夏州口之灾出现后,我父母双亡,流落青楼,受尽苦楚,再也没回过家了。”
这句话令船上的沉默越发哀恸,这份哀恸传递到了船上的每一个角落,令问问题的李氏旧部也惶惶然不敢说话。
“我们遇到熟人了,”余姝眯着眼看向面前已经两股战战的田洪结,在他要张嘴之前将手中的手帕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求饶,缓缓说:“谁是夏州口出身?”
几艘船上传来数声嘹亮的应答。
余姝意味深长的看向田洪结,传令下去,“给你们半个时辰,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问出这位嘴硬的监察使我方才问的问题的答案。”
甲板上有人跳上来,几个身披盔甲身材高挑健壮的女兵走过来,冲余姝抱拳领命,待她们转过身时,面上却露出近乎残忍的笑,拖着田洪结便往另一头走去。
余姝提醒了一句,“主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