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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请客之后,送走东东姥爷一家,接下来这几日,好似人人都与往日不同,或许是东东给自己张足了脸面,马文英做事总是哼着歌,李大海时不时的搬把椅子半躺在院里的树荫下,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抽着烟卷。
东东不敢再有过分的举动,还好何梅给了他一条精致的内裤,每次欲望高涨时,他总是拿出何梅的内裤偷偷深嗅几下,或者等到夜深人静时嗅着内裤撸上一回鸡巴,虽属画饼充饥,也着实让他安分了几天。
何梅发现,这几日里,陈伟也经常哼着歌,何梅心下不解:“这是怎么了?挖到金元宝了?”这日近中午,已无人来打面,何梅想着清扫一下机器后面的灰,机器旁放着几袋麸子,何梅进不去,便叫陈伟来帮忙挪开,叫了两声没人应,何梅放下扫帚,拍拍手一扭一扭的来到西屋,何梅道:“叫你几声了?出来一下,帮我把麸子挪开!”陈伟正歪在床上吹着风扇,起身道:“让我干啥?”何梅见陈伟起床,回头又走向打面屋,边走边道:“把这几袋麸子搬开,我扫扫里面……”陈伟道:“费这劲干啥,天越热越折腾……”陈伟哼着歌走进了打面屋:“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
陈伟搬着麸子,何梅道:“捡钱了?哼了几天都不消停……”陈伟勾搭上了春丽,心里十分得意,每每回味起那晚的场面,陈伟总是不经意的哼起小曲儿,这几日只顾自我陶醉,连他自己都不曾留意这几日自身的变化,见何梅这样问,他先心虚了起来,赶忙答道:“捡什么钱,我命有这么好吗?”何梅终究想不到陈伟做的那事儿上去,也不在意,只是道:“我还以为你捡到金元宝了呢?天天哼那叽叽歪歪的歌……”
陈伟看何梅没有追问,也不再哼歌,默默搬完几袋麸子,抢过何梅手里的扫帚道:“来,我来扫罢,不能啥事儿都让我媳妇儿干。”何梅见陈伟今天这么积极,先是一惊,随后坐在身后凳子上道:“没正经!”陈伟“嘿嘿”笑了笑,在机器后面扫了起来,何梅看着陈伟忙了一会儿,想起一事儿,问道:“你还在家待多久?县里还没活儿吗?”陈伟道:“咋啦,不让我在家待了?”何梅道:“咱要是钱使不完,你睡死在家里我也不管你,咱地里见不了多少东西,不出去挣点咋行……”陈伟道:“不知道,我下午去问问老水。”何梅道:“蒋寨的老水?”陈伟“嗯”了一声。
何梅忽然神神秘秘的道:“别去蒋寨了,你去问窦彪得了。”陈伟“咦”了一声,不解的问道:“咋说?问他干啥,他没说要去建筑队啊。”何梅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你不知道啊,窦彪在蒋寨有个相好的。”陈伟手里的活也不干了,脑袋从机器后面探出来道:“听谁说的?”何梅道:“你别管听谁说的,反正这事儿八九不离十,我还知道是谁,就是蒋寨那个叫什么红的……”没等何梅说完,陈伟脱口而出:“秋红!”何梅道:“嗯,叫秋红!”,随即一脸诧异的问道:“你咋知道?”
陈伟道:“以前喝酒,窦彪总是说谁家的媳妇儿俊俏,谁家的媳妇儿浪,你说叫什么红,那指定是秋红了,以前听彪子说过好几嘴。”何梅没想到他们男的喝酒说的都是这么龌龊话题,登时骂了陈伟一句:“都啥鳖孙人,喝点酒净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以后你少给我再外面胡吃海喝……”陈伟道:“他说他的,我喝我的,我又没瞎说。”何梅道:“指定没瞎说?你不趁着灌猫尿的功夫叨咕叨咕你的相好?”陈伟这时又拿着扫帚扫了起来,似笑非笑道:“得,我说真的你又不信,我有啥办法。”陈伟又问道:“真是窦彪和秋红?被谁撞见了?”何梅见陈伟快要扫完,起身去院里拿了一个铁锨往屋外铲灰,何梅道:“我也是听人说的,诶,窦彪还说过谁家媳妇儿?”何梅想到窦彪看自己时那色眯眯的眼神,她其实想问窦彪说荤话时有没有捎带上自己,一问出口马上就想到:“不对,窦彪跟陈伟喝酒,怎么敢在他面前说我什么。”果然,陈伟道:“也没谁,说的都不是咱村的,就数说秋红说的最多。”
何梅见已收拾干净,也没兴趣再和陈伟唠叨这些破事,何梅收起扫帚走开了:“都是不安分的人,你可别跟着窦彪胡混,出了事我可管不到你。”陈伟马上答道:“说啥呢,指定不会。”陈伟、何梅都是偷过腥的人,所以在这种话题上二人都有些心虚,只不过他们互不清楚罢了。
何梅走到陈铃门口,叫了声:“铃儿,起来了,中午想吃啥?”陈铃在里面答道:“卤面!”陈伟听见也忙应和起来:“吃卤面吧,吃了几天稀汤寡水的面条都吃腻了。”何梅对陈伟道:“还嫌稀汤寡水,你有功夫你倒是天天蒸卤面啊?”回头又朝陈铃屋里说道:“行,你起来吧,娘给你蒸卤面。”
何梅看陈伟还坐在打面屋里,责骂道:“还不去买点肉,干坐着就能蒸出面条来?”陈伟站了起来:“行,我去土改叔家看看,不知道他们在早集上卖完没。”陈伟骑着自行车出了门,李土改家在前道街,去李土改家正好路过窦彪家门口,陈伟见窦彪家院门开着,春丽正背对着在院里晒被子,陈伟喊道:“彪子,彪子……”春丽回过头,见是陈伟,脸先是一红:“找彪子干啥,他去接青杰她俩了。”陈伟见街上没人,把车子拐进窦彪院里道:“没事儿,问问彪子跟我去县里干活不。”说完下了车就往春丽身上贴,春丽反手打了陈伟一下,随后闪开身道:“都跟你说了,去接青杰她俩了,还死皮赖脸的进来干啥?”这时青天白日,又敞着院门,陈伟也不敢继续胡闹,一脸坏笑的小声道:“咋,才几天,就不认人了?”
春丽将一个夹被子的夹子砸了过来,笑道:“认人能咋滴?你现在能吃了我?”陈伟佯装要去抓春丽:“能咋滴?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春丽笑着跳开道:“赶紧滚吧,人来人往的成啥了。”陈伟不敢多留,扯了几句骚话便骑着车子走了。
何梅蒸好卤面,几人吃过,何梅说身子乏累要去睡会儿,陈伟道:“行,你去睡吧,我刷碗,完了我去趟蒋寨问问老水啥时开工。”何梅“嗯”了一声去西屋睡了,陈伟从蒋寨问完回来,刚进村,迎面撞见窦彪带着青杰姐弟两人,二人停下车用脚撑着车子,窦彪先开口道:“伟哥,干啥去了?”青杰、青云两人叫了声大爷,陈伟应了姐弟俩一声,然后道:“去了趟蒋寨,问问老水什么时候开工,这回你去吗?小工缺人。”窦彪问道:“啥时走?一天给多少钱?”陈伟道:“大后天走,小工一天25,你要去的话,我跟老水说说,都是熟人,让他也给你开30,跟我一样。”
窦彪道:“行啊,到时候跟你一块去,晚上张胜利请吃饭,叫你了吗?”陈伟道:“没有,我跟他很少喝,他咋想起请你吃饭了?”窦彪道:“我跟他也不怎么来往,不是他闺女考上了学嘛,请了三天大戏,想让我到时候帮忙张罗着……”陈伟惊呆了,他知道张胜利他爹以前长年在村委干会计,跟自己老爹是搭档,家里有些势力,但还是被他的举动惊住了,陈伟道:“不是就东东一人考上了吗?没听说有玉琴啥事啊?”窦彪道:“玉琴差那几分,高价也能去,跟考上不一样吗?”然后窦彪把头向陈伟方向略偏了一下小声说道:“其实就是想显摆,前几天海哥家搞出那动静,又是面包车,又是校长的,张胜利能忍得住?”陈伟点点头道:“怪不得那晚张胜利没去,原来根在这里,哎,都啥是啥呀,一个村的,非要你压我我压你的有啥意思……”窦彪道:“有啥意思?人活一张脸,换你你也支棱起来了,你弟妹不也经常说‘你看看伟哥,天天穿的人模狗样的’……”说罢,二人笑了起来。
这边李大海跟马文英说道:“你说,这张胜利是要干啥,又是请客又是请大戏的,他家玉琴那也叫考上了一中?”马文英道:“那还不明显,就是气不过,跟你斗气呢。”李大海道:“随他斗,反正他钱多让他烧去。”马文英道:“他叫你晚上过去吃饭,你去不去?”李大海道:“去,为啥不去,他就是唱十台戏,状元还是咱家东东的。”马文英点点头道:“嗯,晚上喝酒,指不定要拿话挤兑你,你可得宽点心……”李大海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想说啥让他说啥,我只管吃只管喝,反正花我的钱。”马文英忍不住骂道:“看你那出息……”李大海点了烟卷,抽了一口道:“出息能当饭吃?”
晚间酒桌上,坐着的有张胜利兄弟三人,把兄弟四人,还有就是李大海、陈勇和窦彪,虽然张胜利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但他只顾和其他几人有说有笑的安排接下来搭戏台的事,好似有意冷落李大海一般,李大海嘴上虽说不在乎,心里却还是十分膈应,整个饭局都很尴尬,心里一不舒服,酒就喝得多了。
散了席回到家,东东早已睡了,马文英还在等着问他情况,李大海刚坐在床上点上烟卷,马文英忙问:“他爹,咋样?没编排你啥吧?”李大海眼镜瞪的圆溜溜的,声音陡然抬高道:“没有,什么东西,不就是有俩臭钱吗?值什么!”马文英吓了一跳,忙安抚着让李大海小点声,马文英道:“红脸了?到底出啥事儿了?”李大海道:“没事儿,狗眼……看人低,我要是发达了……”李大海酒劲上涌,喉头咕哝了一下不再说话。
马文英给李大海倒了半碗热水,让他慢慢喝了,马文英道:“他家家大业大,做事傲气惯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咱可斗不过他。”李大海喝完碗里的热水,冷静了很多:“我不气,我气啥呀?他不是能耐吗?连个儿子都揍不出来,我到时候有送终的人,他有吗?”马文英看李大海不争气的样子,不想着去长身本事,倒在生孩子的事上比上了,马文英虽然恨铁不成钢,这时候也不想过多刺激他,马文英接过李大海手里的碗道:“行行行,你有儿子,你本事大。”关了灯,二人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张胜利在村委会大喇叭上播报了唱大戏的事,村里很多年没这么热闹过,一听说要连唱三天,村里一下沸腾起来,家家户户都去娘家拉了老人过来听戏,戏台就搭载村委会前的大片空地处,空地两旁种有好几颗高大的杨、槐树,也可乘凉,下午第一场戏开场前,戏台前坐着的、站着的都是人,挤得水泄不通,张胜利穿着衬衣、西裤,蹬着一双黑亮的皮鞋站在戏台上拿着话筒高声说道:“各位老少爷们儿们,为庆祝小女考上高中,我们决定请全村人看几天大戏……”戏台下顿时一阵欢呼,有人打趣道:“胜利拽起词来怪像回事儿,还小女……”又有人说道:“这事儿可比大海家办的敞亮多啊。”还有人说道:“玉琴啊,还是比不过人家东东……”张胜利伸手向戏台下摆了摆,示意大家安静一下,接着道:“小女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现在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一中,这么大的喜事,我张胜利就是砸锅卖铁也得大办一场,人多怕招待不全,这次就不请大家吃饭了,但是大家放心,瓜子、香烟管够,保管让大家听好戏……”此话一出,戏台下又欢呼起来。
张胜利接着道:“另外,今天是头一场,开门红,所以晚上还给大家安排了把戏团,咱们就白天看戏,晚上看杂技表演,让大家好好热闹热闹,好了,闲话不多说,下面咱们就开场,胜强、彪子,上瓜子、香烟……”胜强、窦彪几人将瓜子、香烟搬到戏台西侧提前搭好的木架子上,瓜子足足有四大袋,至少得有一二百斤,香烟都是拆散开的,放了两大盘。
村里的小孩一拥而上,将瓜子尽情的往衣兜里装,一些不含蓄的大人也早已围了过来,等大家乱腾一阵,都回到戏台前坐下或站好,那些含蓄的大人才慢悠悠的走过去抓起一把瓜子或拿起一根烟缓缓点上。
李大海一家人都没去,东东是觉得看戏没意思,李大海、马文英二人是心里有疙瘩,村里人都来看热闹,无人打面,陈伟一家倒在戏台下坐着,有人问道:“何梅,咋没见把她姥姥姥爷接来呀?”何梅道:“太远了没去叫,天热不够折腾的功夫。”看了一会儿,陈铃去找玉琴玩了,陈伟瞥见春丽站在人群东侧边角处正看的出神,便借故去撒尿,回来时故意绕道东侧站在春丽身旁,陈伟道:“弟妹来了?”春丽回头见是陈伟,便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陈伟道:“你看你,我说啥都拿话呛我,这不是问问吗,青杰他俩呢?没来吗?”春丽往西边努努嘴道:“呢,在哪吃瓜子呢?”
两人站在人群旁,二人也不知道说啥,春丽继续看着戏,又看了一会儿,陈伟道:“彪子忙前忙后的,怪够神气的……”春丽冷冷说了一句:“神气啥?人家就是把他叫来使唤的,为啥叫他,不叫你?都知道他是个没出息的货,一口饭都能把他给哄住……”陈伟道:“看你说的,我跟彪子说了,后天让他跟我去县里干活。”春丽又回过头来说道:“他没跟我说啊,啥时说的事儿?能行吗?”陈伟道:“行,咋会不行,我出面,保管能行,并且钱也不会少拿。”春丽十分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有个事做,总比他整日喝酒打牌强,真能行吗?”陈伟道:“你放心,别说他是我兄弟,就是单看你面子,那也指定行。”春丽笑了笑,满目春情的看了一眼陈伟。
陈伟回到何梅身边,何梅问:“见你和春丽在那叨叨咕咕,说啥呢?”陈伟道:“她想让窦彪跟我去县里干活,问我行不行。”何梅道:“他去能行吗?别净是给你找麻烦。”陈伟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到四五点,走了一小半人,小孩几乎跑光了,何梅觉得声音吵得难受,也提着折凳回家去了。
晚上刚吃过晚饭,因有杂技表演,陈铃吵着要去看,何梅道:“你跟你爹去吧,吵得心烦,我不去了。”父女二人走后,何梅收拾了碗筷,又洗了一盆衣服,想到下午看戏时没见到东东一家人的身影,想着左右无事,便换了她的连身碎花裙向东东家走去,到了东东家,何梅看堂屋里没亮灯,何梅叫了声:“姐,英姐在家吗?”听见何梅的声音,东东兴奋的从东屋窜了出来:“妗子,你咋来了?我爹我娘去我姥姥家拉粪去了。”何梅道:“啥时去的?我没啥事,看你娘下午没去看戏,看看她在家忙些啥?”东东道:“刚吃完饭去的,我娘说我姥姥家掏猪圈掏了很多粪,他们去拉过来,说晚上去凉快。”
何梅道:“那一来一回不得到半夜,行,你在家玩吧,我也没啥事。”何梅转身就要走,东东急忙道:“妗子,你不……坐一会儿?”何梅转头看东东站在东屋门口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笑了笑道:“行,我坐一会儿,看看你的狗窝乱成什么样儿……”说罢走到东东睡的东屋四处打量了起来,东东屋里除了放台扇的凳子,没有可坐的地方,何梅转了几下一屁股坐在东东睡的床上,东东这些天都不敢去找何梅,生怕一不注意又惹得她不高兴,今天又和何梅单独四目相对,东东如做梦一般,站在何梅面前一动不动。
何梅“噗嗤”笑出声来:“怎么,变得这么老实了?”东东看何梅一笑,顿时熟络的又和先前一样,东东挠着头道:“没有,好几天没见妗子了……”何梅道:“老实点好,别整日搞得妗子心惊肉跳的。”东东憨笑着向前将何梅的头抱住,叫了声:“妗子……”东东紧紧抱住何梅不再说话,何梅“嗯”了一声道:“想妗子了吧……”伸手一摸东东裤裆,东东那里硬邦邦的直戳着,何梅道:“这么快就硬了?”东东点点头,就想急着干那事儿。
何梅道:“东东,先别急,一会儿妗子会给你……”听见何梅说会给自己,东东停止了拉扯,何梅道:“你舅跟你妹去看杂技表演了,你先悄悄去那里看看他们在不在,完了,你再回来,咱们可不敢冒险……”何梅怕陈伟回家见不到自己,寻到这里来。
东东高兴的应了一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