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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岑晓晓:“徐应晨,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陈阿姨来到了学校,她是专程来接岑晓晓的,陈阿姨身边有一个一直冷冰冰的严肃姐姐,她永远把情绪藏在眼镜后面,只有在和岑晓晓对视的时候,才会稍微弯一点点弧度。
nbsp;nbsp;nbsp;nbsp;“你好,晓晓。”
nbsp;nbsp;nbsp;nbsp;她面对岑晓晓时,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安抚。
nbsp;nbsp;nbsp;nbsp;“我是一名律师,主要负责未成年人与Omega保护法。”-
nbsp;nbsp;nbsp;nbsp;蔚起站在感叹号的航行总控室,冷冷的蓝光照亮了他的五官,他的身侧是这次感叹号安排的主要护航员们,他们才是负责了本次护航工作的主要人员。
nbsp;nbsp;nbsp;nbsp;“蔚上校,您可以回去休息的。”其中一名为首的护航员对他说道,“这条航线我们走过很多次,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nbsp;nbsp;nbsp;nbsp;“没事,我只是看看。”蔚起颔首,却依然没有离开。
nbsp;nbsp;nbsp;nbsp;他确实很不安。
nbsp;nbsp;nbsp;nbsp;这种不安源自于蔚起精神海本身内部的悸动,像是在某种灾难即将席卷而来前的预知,越是靠近边境线越是明显,这是曾经常驻于边境时期蔚起从未感知到过的。
nbsp;nbsp;nbsp;nbsp;蔚起已经将这种预感上报于中央,但是鉴于一切都尚未明确,倘若在此时大动干戈的突然调动什么,反而更容易引起大范围的社会不安与动荡。
nbsp;nbsp;nbsp;nbsp;况且近期的蔚起信息素起伏也造成了精神海的不稳定,谁也无法笃定这是否只是一次异常的感知。
nbsp;nbsp;nbsp;nbsp;毕竟,感知太过飘渺,人类依然需要实体。
nbsp;nbsp;nbsp;nbsp;最终,根据推定,星联中枢还是决定加强边境力量,在迁跃点的终点,无论哪一个太空港口都将直接由边境军接管。
nbsp;nbsp;nbsp;nbsp;在此之前,蔚起并不打算放松警惕。
nbsp;nbsp;nbsp;nbsp;在星际迁跃的过程中,粒子结构承受极为巨大强悍的挤压和振动,这个过程异常痛苦,强行要在这个转圜物质跨越时空的过程中感受超负荷一般的撕裂,所以每一个护航员或多或少都会有精神海长期负荷后所造成的失控问题。
nbsp;nbsp;nbsp;nbsp;强烈的空间扭曲与粒子流的冲击已经迫使护航员们开始身形摇晃。
nbsp;nbsp;nbsp;nbsp;他们惊异的发现,只要适当靠近这位年轻的Omega上校,就仿佛跨入了一个以此为圆心的无形领域之中,适当的削弱了这种不适感。
nbsp;nbsp;nbsp;nbsp;浅淡,却切实存在。
nbsp;nbsp;nbsp;nbsp;蔚起的瞳孔浮动着一层浅淡的盈盈蓝光。
nbsp;nbsp;nbsp;nbsp;他抬手覆盖于自己的心脏处,就在方才的某一瞬,他的心脏深刻沉重的刺痛了一刹,钻心剜骨,切入肺腑。
nbsp;nbsp;nbsp;nbsp;蔚起抬眸,试图从眼前屏幕里洪流一般的刺眼光芒中寻找到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好像听见了一个女孩的哭声-
nbsp;nbsp;nbsp;nbsp;温热的血流自岑晓晓的鼻腔之中顺延着流出,但是她不觉得有多疼,也不觉得难受,她手中的糖果有着极强的致幻和镇痛效果,很快,她将要破茧。
nbsp;nbsp;nbsp;nbsp;女孩吃下了第四颗糖,她的发丝逐渐覆盖上了流光般的雪色,眼尾浮动出深蓝色的鳞羽碎片。
nbsp;nbsp;nbsp;nbsp;要不了多久,她将再感知不到人类的痛苦了。
nbsp;nbsp;nbsp;nbsp;继父入狱的那天,陈阿姨来接她放学,告诉她以后将会由社区来主要负责她的生活学费,在她没有独立生存能力之前,政府会拨出一定的经费用于对她的社会化抚养。
nbsp;nbsp;nbsp;nbsp;那天夜里,徐叔叔被赶去了客房,徐应晨被勒令不许多话,陈阿姨抱着蜷缩在被窝里的岑晓晓,像个母亲一样温柔。
nbsp;nbsp;nbsp;nbsp;陈阿姨轻轻拍着女孩纤细的肩膀:“我和律师姐姐一起考虑过了,你是个Omega,还有几年就成年了,我们更希望你有随时挣脱枷锁的能力。”
nbsp;nbsp;nbsp;nbsp;“所以并不打算给你寻找任何寄宿家庭,也不打算送你去福利院。”
nbsp;nbsp;nbsp;nbsp;“晓晓,你可以分到你妈妈那部分的家产,也会有补偿安置,这是你自己可以决定自己人生的资本。”她揽着岑晓晓,“当然,晓晓,你要是希望把我当成妈妈也可以的,我们只是希望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代表我们不希望你去接纳新的家人。”
nbsp;nbsp;nbsp;nbsp;岑晓晓默默的靠在陈阿姨的怀里,流着滚烫的泪。
nbsp;nbsp;nbsp;nbsp;陈阿姨以为她是害怕,哄小孩一般哄着她,夜里哼唱着好听的歌。
nbsp;nbsp;nbsp;nbsp;其实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坏,她是利用了陈阿姨和徐叔叔的,也是利用了徐应晨,她知道他们人很好,在徐应晨说出“哪怕是利用,也并不可耻”这句话时,她心底就在那一刻落实了计划。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徐应晨是个多么好的人,哪怕不够好也可以。
nbsp;nbsp;nbsp;nbsp;她还是未成年,只要莽撞的少年喧嚣的声音足够大,只要有人风言风语,只要有社会更高视角干涉的间隙,无论导向如何,只要有可能,她就可以去争取一点点攀附,然后生长的可能。
nbsp;nbsp;nbsp;nbsp;她不相信缄默的老师,她不相信疏远的邻居,她不相信闲言碎语的亲戚,这个世界,与她水平线上一同生存的人,所有人都在力求自保,没有人驻足为她停留过。
nbsp;nbsp;nbsp;nbsp;所以,她只相信自己。
nbsp;nbsp;nbsp;nbsp;菟丝花是可以缠绕着巨树生长的。
nbsp;nbsp;nbsp;nbsp;但是,她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为了毫无关联的她停下来,挡住雨,然后告诉她,她可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她可以有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