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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死人不值得……不值得你忠贞……”
nbsp;nbsp;nbsp;nbsp;“你一定要走远一些……”
nbsp;nbsp;nbsp;nbsp;“苏珊……”
nbsp;nbsp;nbsp;nbsp;“加西亚小姐……”
nbsp;nbsp;nbsp;nbsp;“你寻找新的伴侣也好，领养新的孩子也罢……独身一人也可以，你得幸福，苏珊，只要你幸福……我求求你，一定要忘了我们……”
nbsp;nbsp;nbsp;nbsp;一声一声，宛然悲戚。
nbsp;nbsp;nbsp;nbsp;苏珊默然倾听着，不自觉间，哑然无声，她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刺痛，抬手轻触，触及一片咸涩的湿润。
nbsp;nbsp;nbsp;nbsp;“迪安，迪安，迪安……”她失神地喃喃着丈夫的中间名。
nbsp;nbsp;nbsp;nbsp;多米尼克：“苏珊，对不起。”
nbsp;nbsp;nbsp;nbsp;苏珊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一个临近极点而绷紧的弦，突然笔直而安静下来。
nbsp;nbsp;nbsp;nbsp;她小心翼翼地侧过了脸，吻上了自己爱人冰冷的侧脸，热泪的温度滑落，擦过唇角，在她与多米尼克的肌肤相贴之间勾勒出了一丝苦涩。
nbsp;nbsp;nbsp;nbsp;明明耳鬓厮磨，但多米尼克却觉得自己距离他已经在某个边缘，与她相隔千万里之遥，世界无限蔓延，他渐渐萎缩成为一粒微尘，所有的重量被不可控的力量抽离，弥散。
nbsp;nbsp;nbsp;nbsp;一瞬间，他胸膛中又漫起来一丝惶恐与怅然，要结束了吗？
nbsp;nbsp;nbsp;nbsp;苏珊……
nbsp;nbsp;nbsp;nbsp;我……
nbsp;nbsp;nbsp;nbsp;他启唇哑哑的开合几声，却依然悄然无声：“……”
nbsp;nbsp;nbsp;nbsp;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nbsp;nbsp;nbsp;nbsp;久久一吻后，苏珊低声呼唤着：“迪安。”
nbsp;nbsp;nbsp;nbsp;“我爱你。”她微笑着，却泪眼婆娑：“上帝可鉴。”
nbsp;nbsp;nbsp;nbsp;“嘀——，嘀——，嘀——”
nbsp;nbsp;nbsp;nbsp;多米尼克的心跳停止了，刺耳的医疗警报却响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时间似乎就此静止，他们好像回到了那个成双而立的玫瑰花窗之下，他们驻足于神明面前，以为自己是彼此一辈子的依靠。
nbsp;nbsp;nbsp;nbsp;时钟的指针倒带偏移，铃兰与百合由枯萎而盛放，小小的坟冢被填平，打碎的试管重新愈合，风与人间的歌声奔涌回至归处，斗转星移，日月如梭，光阴渐消。
nbsp;nbsp;nbsp;nbsp;悲悯的圣母像依然慈爱，十二门徒依然伫立，上帝之眼着注视这个人间，神明他们寂静无声，目睹了一切众生的誓言与背叛，相爱与憎恶，相遇与别离。
nbsp;nbsp;nbsp;nbsp;命运，从未仁慈-
nbsp;nbsp;nbsp;nbsp;一日婚姻，一日诀别，上帝可鉴。
nbsp;nbsp;nbsp;nbsp;我爱你-
nbsp;nbsp;nbsp;nbsp;“可，可是……不该是这样啊……他已经那么努力了……”季墨颤声道，他似乎有些不太能接受，“可是，苏珊还是死了。”
nbsp;nbsp;nbsp;nbsp;蔚起缄默不语，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nbsp;nbsp;nbsp;nbsp;他握枪的那支手。
nbsp;nbsp;nbsp;nbsp;那天下午，在雅兰区医院，为了救一部分人，他杀了一个人，这是既定事实，无可更改，无可辩驳，无需洗白，对于多米尼克与苏珊而言……
nbsp;nbsp;nbsp;nbsp;他也是凶手之一。
nbsp;nbsp;nbsp;nbsp;蔚起其实不仅仅只杀过这一个人，自他手中，他剥离过很多生命，甚至其中不乏星盗敌人，还有虫族，或者战友。
nbsp;nbsp;nbsp;nbsp;多年以前，蔚深的话犹在耳畔。
nbsp;nbsp;nbsp;nbsp;——“蔚起，你要记住，你为了救人，杀了自己的战友，记住你今天的感受，以后你只会遇见更多，并永远不准为此感到值得。”
nbsp;nbsp;nbsp;nbsp;蔚起呼吸有些起伏。
nbsp;nbsp;nbsp;nbsp;——“在这些选择上上，无人可判你有罪，可你自己绝不可以否认自己的‘恶’，因为这份成功仰赖着他者的牺牲，而你同样也是千万受利者之一，种群生存上，这是必要，却不是以崇高目的掩盖愧疚自责的工具。”
nbsp;nbsp;nbsp;nbsp;他面沉如水，看不出多少深重的情绪，暗涌深藏，流动着冰凉的回忆。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这样很痛苦，但你必需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