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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蔚起上校,您好。”彬彬有礼的温润男声响起,“我是本星舰的智能管理AI,感叹号,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您的吗?”
nbsp;nbsp;nbsp;nbsp;“感叹号?”蔚起唇角一顿,眼眸一弯,“……好名字。”
nbsp;nbsp;nbsp;nbsp;感叹号:“……名字不重要,经智能医疗系统检测,您目前正处于发情期,是否为您调取抑制剂?”
nbsp;nbsp;nbsp;nbsp;蔚起收拢了衬衫领口,扣上了扣子:“谢谢……转告他,我已经注射了。”
nbsp;nbsp;nbsp;nbsp;感叹号:“……我还为您准备了相应的能量注射液,房间热源也为您代开了,一会有甜食送来,希望您能喜欢,Omega发情期时需要格外注意,身体和心理受外界影响会更为敏感,建议这段时间——”
nbsp;nbsp;nbsp;nbsp;听着智能AI的絮絮叨叨,蔚起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身体的麻痹感逐渐减弱,虽然依然有着恍惚的失重感,但已经不影响他大概的行动了。
nbsp;nbsp;nbsp;nbsp;“感叹号,麻烦为我准备一些热茶。”他扶着墙壁缓慢的朝门口行去。
nbsp;nbsp;nbsp;nbsp;感叹号没有直接否决了他这个要求:“发情期并不适合摄入过多的咖啡因与茶多酚,建议较为温和的牛奶,果汁,或者梨汤,当然,如果您坚持热茶,也会为您提供,不过还是希望蔚上校能认真斟酌,希望可以帮到您。”
nbsp;nbsp;nbsp;nbsp;蔚起:“那就梨汤吧,我不喜欢太甜。”
nbsp;nbsp;nbsp;nbsp;感叹号:“好的,这就为您安排,建议您在等候期间,可以暂时躺在床上,盖好太空被,下一段航行将会穿越过高寒星云带,恒星风的辐射容易引起部分不适……”
nbsp;nbsp;nbsp;nbsp;嘎吱——
nbsp;nbsp;nbsp;nbsp;蔚起推开了门,低下头,看着门口墙角正鬼鬼祟祟猫着的某位教授。
nbsp;nbsp;nbsp;nbsp;“所以建议您多休息……”简秀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双乌色凤眸对上了眼,霎时僵在原地,讪讪道,“……额,上校,我,我说在练习如何训练AI你信吗?”
nbsp;nbsp;nbsp;nbsp;蔚起莞尔:“这个AI不错,简教授。”
nbsp;nbsp;nbsp;nbsp;简秀磕磕绊绊:“你喜欢啊,你喜欢就好,你喜欢我送你吧……啊,不对……我是说……”
nbsp;nbsp;nbsp;nbsp;蔚起虚浮的靠着门:“简教授,我很累。”
nbsp;nbsp;nbsp;nbsp;简秀即刻站了起来:“你没事吧!注射抑制剂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五感都非常敏感不能受刺激,你以前没做过Omega可能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蔚起松开了门把手,踉跄进了他的怀里,白檀随风迎面扑来,简秀下意识地接住了他,重量压下的一瞬,简秀习惯性的抬手稳稳扶住了蔚起,一直扮演弱势者的教授强迫自己稳住了重心。
nbsp;nbsp;nbsp;nbsp;“蔚起,你没事吧……”简秀已经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了,只剩下自己将蔚起拥入怀中一刹那的心跳,“我,我扶你去休息。”
nbsp;nbsp;nbsp;nbsp;蔚起靠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似是默许。
nbsp;nbsp;nbsp;nbsp;整个房间都是白檀的气息,一种特殊的温柔包裹着他,无法规避,无可逃避,绵软的床榻里,蔚起安静的阖着眼睑,淡淡的唇色有些苍白,额上还残留着细细的薄汗。
nbsp;nbsp;nbsp;nbsp;简秀下意识想要抬手为蔚起擦拭干净,却在触及前顿住,然后悄悄准备收回自己的手。
nbsp;nbsp;nbsp;nbsp;蔚起没有睁眼,却抬手抓住了他,然后放到了自己的额上。
nbsp;nbsp;nbsp;nbsp;他问道:“那天,为什么要跑那么快?”
nbsp;nbsp;nbsp;nbsp;简秀耳尖滚烫,眼神却逐渐发空,指尖是蔚起身体散发出来的一点温热。
nbsp;nbsp;nbsp;nbsp;“……我怕你恨我。”简秀喃喃。
nbsp;nbsp;nbsp;nbsp;“嗯,我恨你,然后呢?”蔚起依旧合着眼睑,却漫不经心的将这句本该歇斯底里的话给说出了口,但他说得太简单也太随意,令简秀连痛心都来不及。
nbsp;nbsp;nbsp;nbsp;向来言辞利落尖锐的简教授哑然了,他有些无措:“我,我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蔚起睁眼,稠黑色的眼底流转着雾霭星河,冷冽的光被泪气晕染,水蒙蒙的一片,这是简秀不曾见过的模样,上校一直都是冷淡且强大的,他似乎总在明月高处,可以包容一切众生,唯独不见孤身难渡的脆弱时。
nbsp;nbsp;nbsp;nbsp;“简秀。”蔚起说道,“你低低头,好吗?”
nbsp;nbsp;nbsp;nbsp;简秀那一刻不知道自己该把自己的神魂安置往何方,蔚起从来没有这样直接明了的示弱过,他俯下身去,靠近了蔚起。
nbsp;nbsp;nbsp;nbsp;这个人永远都在容纳自己,他悲悯的凝望着众生,而自己也在人间的芸芸众生中,成为一粒万事万物间小小的尘,不必去支撑天地的一颗沙。
nbsp;nbsp;nbsp;nbsp;他想,太多时候,自己到底是在贪恋基因的选择,还是渴望一点余生心理的庇护。
nbsp;nbsp;nbsp;nbsp;白檀愈发浓郁凛冽,却温柔的接受着他的靠近。
nbsp;nbsp;nbsp;nbsp;蔚起在向他示弱……简秀知道的,他知道这个人也会痛苦,知道这个人也有不可得与不可求,可好像有什么自初雪的一夜过后开始打破,弥漫,最后足以溺毙于他。
nbsp;nbsp;nbsp;nbsp;“我不恨你的,简秀。”蔚起抬手,触及了青年姣好美丽的侧脸,“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nbsp;nbsp;nbsp;nbsp;简秀:“……蔚起,为什么不恨?”
nbsp;nbsp;nbsp;nbsp;蔚起:“一个人的死亡可以是一个人导致的,但一整个群体二十亿人的存亡,当被引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矛盾与弊病累深难返,许多人都应该为此负责,许多人无辜枉死,但这一切也绝不应该完全归咎于一个人身上。”
nbsp;nbsp;nbsp;nbsp;“简秀,你自身都难保,谈何负起二十亿人的骸骨呢?”他说道,“你也许有应该负责的地方,但不应该是苛责。”
nbsp;nbsp;nbsp;nbsp;简秀唇角扯动:“好像,从那件事以后,只有你和我说过类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