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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就你那点曼陀罗种子泡的酒就想迷倒我，你也太小看我，不，太小看大明宫了。”褚沅轻轻一笑，“别乱动，殿下，我不像你们龟兹人那么善于用匕首，要是紧张了，手会抖的。如果一不小心能划破你的喉管，倒也一了百。可要是在你这漂亮的脸蛋上留了几道血痕——我心何忍？”

nbsp;nbsp;nbsp;nbsp;公主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你也是个疯子！”

nbsp;nbsp;nbsp;nbsp;褚沅冷笑一声，微微地动了动手臂，用匕首在公主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你话太多了，殿下。”

nbsp;nbsp;nbsp;nbsp;公主感到鲜血在顺着脖颈流下，立刻不敢再动。她望着洛北从波斯毯上一跃而下，重新穿上衣袍，又把唐刀和金刀都挂在腰间，还是忍不住开口：

nbsp;nbsp;nbsp;nbsp;“你出不去的，康无量早在外面埋伏下了三十个精干的粟特武士，他们”

nbsp;nbsp;nbsp;nbsp;洛北歪过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我知道。”他拔出那把陨铁唐刀，看向褚沅：“沅儿，一会儿你躲在我身后。”

nbsp;nbsp;nbsp;nbsp;“阿兄放心吧。”褚沅横手一劈，把公主敲晕，半扶半抱地把她揽在怀里，向洛北点头示意。

nbsp;nbsp;nbsp;nbsp;他拔出那把陨铁唐刀，削断了低垂的帘幕，带着褚沅走出昏暗的三楼。

nbsp;nbsp;nbsp;nbsp;原本喧闹的二楼已经空空荡荡，好像在嘲笑什么。洛北摇了摇头，带着人下到一楼，果然，那些身形高大，勇悍异常的粟特武士已经持刀守在了楼梯口。

nbsp;nbsp;nbsp;nbsp;“怪不得默啜大汗要我一定准备好三十个武士。”康无量鼓着掌，从柜台后缓慢地走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能破这个圈套，乌特特勤果然是乌特特勤。可惜啊，大汗用黄金万两买你的脑袋，我只能借你的脑袋一用了。”

nbsp;nbsp;nbsp;nbsp;洛北反手握着唐刀，言笑晏晏地看着他：“康无量，默啜那个人我比你了解，黄金万两的悬赏你也敢要，不怕有命领没命花？”

nbsp;nbsp;nbsp;nbsp;“不怕。我们粟特人是及时行乐的民族。只要让我看到那黄金，让我摸上一下，哪怕就一下。我也愿意为它而死。”康无量陶醉地道。

nbsp;nbsp;nbsp;nbsp;洛北笑了：“是么？”他侧身一蹬楼梯，身形如同鬼魅，飘忽而出，刀光一闪，两个离他最近的粟特武士已经倒在了地上，脖颈血流不止，染红了大半个地面。

nbsp;nbsp;nbsp;nbsp;康无量的脸一下子白了：“你”

nbsp;nbsp;nbsp;nbsp;洛北反手持刀，横在身前：“他想要为默啜的金子孤注一掷，剩下的人呢？你们甘心做他的垫脚石吗？就像这两个倒霉鬼一样？”

nbsp;nbsp;nbsp;nbsp;第159章nbsp;nbsp;透过这神采飞扬的文字，他几乎能看到挚友狡黠的笑颜。

nbsp;nbsp;nbsp;nbsp;粟特武士们看着他，没有人立刻接话。

nbsp;nbsp;nbsp;nbsp;洛北扫了他们一眼，把他们的犹豫、迟疑以及恐惧都收入眼底：

nbsp;nbsp;nbsp;nbsp;“伊逻卢城是大唐治下的安西首府，酒肆外有我的三千精兵，你们应该知道如何审时度势。放下武器，我给你们一人黄金十两作为补偿。”

nbsp;nbsp;nbsp;nbsp;站着的粟特武士已有人动心了，他们本就是拿钱行事的雇佣兵，谁也不想把脑袋留在这异国的土地上。他们互相交换眼神，有人甚至不甘心地咽了口吐沫，高声叫道：

nbsp;nbsp;nbsp;nbsp;“将军，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相信你会给我们金子，而不是让你的亲兵把我们都杀光？”

nbsp;nbsp;nbsp;nbsp;洛北傲然道：“就凭我是阿史那乌特！”

nbsp;nbsp;nbsp;nbsp;他说罢，将唐刀收回刀鞘，向前迈出一步，几乎要撞上面前那个粟特武士的刀口。

nbsp;nbsp;nbsp;nbsp;那武士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洛北毫不犹豫，立刻再向前走了一步。

nbsp;nbsp;nbsp;nbsp;咣当一声。人群中已有人将兵器丢在了地上，那丢弃兵器的粟特武士率先向这位年轻的将军低头，而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nbsp;nbsp;nbsp;nbsp;在一片连绵的兵刃之声中，康无量深深地叹息一声，他望着洛北带着褚沅与公主穿过众人的背影，几乎已经可以看到自己那远在于都斤山下的主人的命运——

nbsp;nbsp;nbsp;nbsp;再兴突厥，一世英明的默啜大汗终将会败亡在他曾经的下属，那个被传为是祆神化身的青年手中，连带着突厥汗国一起土崩瓦解。

nbsp;nbsp;nbsp;nbsp;洛北推开酒肆大门，最先迎上来的是龟兹王白莫苾，他见到洛北，高兴得跳了起来：“大都护！大都护！洛将军出来啦！”

nbsp;nbsp;nbsp;nbsp;洛北循着白莫苾回头的目光望去，这条繁华的街道已被身着铠甲的大唐士兵站满，阿史那献身披轻甲，手执兵刃，正站在百步开外的地方向这边望。

nbsp;nbsp;nbsp;nbsp;“父亲。”洛北躬身向他道礼，“幸不辱命。”

nbsp;nbsp;nbsp;nbsp;阿史那献快步走过来，把洛北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

nbsp;nbsp;nbsp;nbsp;“没事就好。”

nbsp;nbsp;nbsp;nbsp;他又把目光投向褚沅：“褚郡君安好？”

nbsp;nbsp;nbsp;nbsp;褚沅没想到他还会问候自己，忙低身道了个万福：“承蒙大都护记挂，一切安好。”

nbsp;nbsp;nbsp;nbsp;洛北见他俩半生不熟的尴尬模样，笑着起了个话头：

nbsp;nbsp;nbsp;nbsp;“父亲有所不知，我们能从这酒肆中全身而退，还多亏了褚郡君身手敏捷……我与褚郡君相认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动手呢。”

nbsp;nbsp;nbsp;nbsp;“是么？”阿史那献挑眉看向褚沅，“褚郡君也懂武艺？”

nbsp;nbsp;nbsp;nbsp;褚沅微微涨红了脸：“阿兄，大都护不要误会，我不是有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