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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我又变回了小时候的模样,穿着那条白色的小背带裤,坐在老家的厨房边上,拿着一根狗尾草在逗老家的那条大黄狗。
姥姥坐在灶台边上,拿着火钳在拨弄着灶里的薪火。
薪火越烧越旺,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姥姥起身说要去菜园子里摘菜。
但是我看到屋外在下着大雨,我告诉姥姥让她不要出去。
姥姥却好像是魔怔了一样,直接走向了雨中。
我大声的呼喊着,身边的大黄狗也冲着雨雾发出低沉的嘶吼。
但姥姥却完全没有反应,而在雨中沾沾浮现出两个人影,一黑一白,各撑着一把雨伞站在姥姥左右。
白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大黄狗伏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哀鸣,而炉灶里的薪火也猛然熄灭。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猛然从睡梦中苏醒,慌乱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就是老罗带来的那个后生吧?我是程家屯的村长,我叫程方汉。”接着火光,我才看清楚面前这个带着白色褂子带着草帽的老汉。
我缓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出右手。“程村长你好,我是新川晚报的实习生,我叫郑嘉。”
“诶呦,郑记者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老汉就好了。”
程方汉握住我的手,他的手上布满老茧,但是非常有力。
“老罗怎么样了?哎呀,这半道上出这么个岔子,我们村里这条烂路又难走。磨叽了好半天我才到,实在是让你们久等了。”
听他提到老罗,我才想起来锅里还熬着怪老头给老罗弄的药。
我赶紧揭开锅盖,还好锅里的药汤并没有被熬干。
我拿起汤勺,装起锅里的药汤,回到东屋给老罗服下,老罗勉强起身,喝下药汤后又沉沉睡下,我这才算是弄完了所有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那个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他的屋子里出来了。
程老汉在跟他说这些什么,他依然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之后便挥手示意程方汉离开。
“后生,我看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今晚就先到我那住下吧,老罗今晚就住哑张这,明天咱们再过来。”
哑张?
原来那个怪老头子是个残疾人。
程老汉转身去拍了拍怪老头的房门:“我先回了,明个再过来了哇”,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程老汉回过头来,示意我出门。
我跟着他穿过桉树林,回到了那条黄泥路上。
他的拖拉机定靠着我们的皮卡前头,我收拾了一下我的行李,把车上的那些东西搬到程老汉的拖拉机上,随后给医院打了电话,通知他们不用过来了。
随后便坐上拖拉机,随着程老汉慢慢吞吞的摇进了程家屯。
程老汉的房子是一幢三层小楼,说是小楼但其实也就楼里刮了一层腻子,地面还是水泥地。
楼的外面仍然还裸露着红砖水泥。
程老汉给我热了几个菜,又烧了一大锅热水。
我随便吃了几口,然后洗了个澡,把身上半湿半干的衣服换掉。
可能是刚刚在哑张家的灶台前睡了挺久的缘故,洗完澡之后我并不觉得非常疲倦。
我看到程老汉坐在他家门前的一张小板凳上,手里正拿着一包散装烟丝和烟纸,在弄着卷烟。
我突然想跟他聊聊哑张的事情,我想起来换下的裤子口袋里好像还有半包老罗的玉溪,便掏了出来,随手拿了一张竹椅坐到了程老汉身边:“叔,来,尝尝这个”我抽出三根玉溪,递给程老汉。
程老汉眼睛一亮,笑眯眯的接过香烟:“玉溪啊,不错不错。”
我掏出打火机,顺手给老汉点上。程老汉深吸了一口:“今晚真是辛苦你和老罗了,不过还好我今晚没去喝酒,不然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