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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要紧。”
“哀家果然没看错你。”吕雉冷笑道:“你也是个蠢货。”
赵飞燕道:“他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吕雉发出一声大笑,“好个痴情女子!你以为你是谁?你是骜儿的妻子,母仪天下的皇后!骜儿尸骨未寒,你就失贞于人,这会儿还当着我的面,要为姦夫殉情?不知羞耻的东西!”
“不是的。”赵飞燕脸色雪白地说道:“他若死了,我也活不了──你们都太厉害了,没人帮我,我只有去死。”
吕雉冷冷看着她。良久道:“你要救他?”
雁儿仿佛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你有办法吗?我给你磕头!”
吕雉用嘲讽的目光看着赵飞燕,淡淡道:“他真元不纯,便贸然破境,以至于丹田失守,真气失控,气血失和,阴阳失调。他平常用的双修你也知道,凭你想要救他,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与他交合,以双修之法助他炼化真元。”
赵飞燕玉容数变。
“我来,”赵合德道:“我来做。”
“你以为只是交合?需得阴精阳气交融方可。方才他可是放过你了,眼下他真元失控,你阴精已竭,自己找死倒也罢了,还要连累他一同丧命。”
雁儿道:“我来帮老爷。”
“你也不行。他此时正值破境,需得极品鼎炉方可。否则毫厘之差,便是生死之别。赵皇后,”吕雉扬起下巴,“他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
赵飞燕咬了咬牙道:“我若做了,就能救他吗?”
“生死一线,谁能说得准?你若肯做,不过是多了一线生机。但也许就差这少许呢?无非拿命去赌罢了。”
程宗扬此时动弹不得,只能自己主动去做。
如此羞耻之举,赵飞燕怎能不犹豫?
迟疑间,吕雉冷冷道:“事不宜迟,万一耽误了,你可莫要后悔。”
赵飞燕玉指纠结地拧在一处,最后一咬牙,扯起衣带。
“啪”的一声,吕雉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蠢才!谁让你在这里?”
“你──”吕雉压着嗓子厉声道:“定陶王是以你的名义登基。你若连登基大典都不露面,那小娃娃的帝位便缺了名分,徒惹耻笑。到时即便他醒过来,这数月的心血也尽数付诸东流,往日的辛苦全成了泡影。”
赵飞燕怔怔看着她,一时间脑中乱纷纷的,理不清头绪。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长呼,数千人齐声长喝,声震屋宇。
胡夫人托起程宗扬僵如木石的肩膀,“皇后娘娘,该上朝了。”
卯时五刻。
中常侍徐璜抱着一柄拂尘,踌躇满志地走到阶前,他挺胸凸肚,奋力喝道:“入觐!”
殿前宫人、内侍、护卫齐声长呼,声如春雷。
诸侯振衣入殿,地板上传来步履槖槖声响。
再往后,霍子孟昂首挺胸,一手扶剑,稳稳迈步。
霍子孟之后的众臣没有剑履上殿,入朝不趋的礼遇。
他们拱手捧笏,只穿着布袜,小跑着鱼贯而入,发出一片蚕食桑叶般的沙沙声。
这次廷上没有再设大臣的独席,等诸人站定,自清河王刘蒜以下,全部躬身而立,噤声不言,殿内不闻丝毫人声。
等群臣全数入殿站定,外面传来云板的脆响,接着鼓乐大作,一众黄门鼓吹击鼓吹笙,悠扬的乐声响彻宫廷。
吕闳眉头皱紧,先帝丧期未过,岂能乱用礼乐?
伴随着鼓乐,小天子在一名宫女的陪伴下,从群臣面前走过,一直走到御座前,踏上专为他设的小木阶,然后转身坐定。
阮香凝微微鬆了口气,她这几日一直在教小天子登基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