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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哈哈大笑,“走!”
人群向北经过安仁、丰乐、开化、通化、兴道、善和诸坊,每过一处,都有少年郎擎着彩旗从坊内奔出,汇入其中。
等到朱雀门前,泼胡寒戏的队伍已有数万人,欢声直上云霄。
敖润去鸿胪寺递交文书,正好被堵在朱雀门内。
陪客的鸿胪寺少卿段文楚笑着说道:“每至冬末,京中以泼寒胡戏为乐,前后七日方止。有诗云:腊月凝阴积帝台,豪歌急鼓送寒来——此诚乐事也。”
唐国以科举取士,进士科考尤重诗赋,官员无不精通诗文,才华出众,锦词丽句信手拈来。
可惜段文楚的锦绣文才全晒给瞎子看了,敖润别说撇文,认识的字一隻手都能数过来,闻言只觉这人好生高深,说的话自己都听不大懂。
段文楚道:“要不从东边的安上门走?”
好不容易听懂一句,敖润赶紧道:“成!”
“请。”段文楚在前引路,边走边道:“听闻贵使是新晋的列侯?”
敖润大咧咧道:“列侯!实封的。”
“居然是实封的列侯!”段文楚惊叹道:“汉制异姓不得为王,舞阳侯以异姓而封疆裂土,可是数百年未有之际遇。”
敖润牛气烘烘地说道:“还行吧。反正我们程侯也不稀罕这些。”
段文楚笑容僵在脸上。封侯都不稀罕,他想干什么?难道传闻……
敖润似乎没看出他的脸色,“我们程侯在乎的是做生意——诶,段少卿,有没有兴趣投一股?”
“投一股?”
敖润顿时来了精神,张口将自家主公的生意说得天花乱坠,然后又提到商会一年的分红。
“……两千金铢的本钱,一年!翻五倍!”敖润张开蒲扇般的大手,使劲翻了翻。
“一年五倍的利?”段文楚闻之咋舌,“不过两千金铢……”
“两千已经是最少了。不过我在侯爷面前也是有面子的,你要诚心相投,我去替你说说……”
这边程宗扬随着人群来到皇城前。
长安皇城东西宽五里,南面开有含光、朱雀、安上三门,三条笔直的大道将四坊分开。
人群聚焦在皇城前的横街上,欢呼拜贺。
守卫宫禁的是左右监门卫,他们头戴凤翅盔,披挂着金灿灿的明光铠,手执仪刀,威武雄壮。
朱雀门前人山人海,程宗扬挤得立不住脚,只好随着人流沿皇城大道东行,来到安上门。
吴三桂眼尖,一眼看到敖润从门内出来,当即用中指、拇指顶住唇内,打了个呼哨。
敖润听到声音,赶紧牵上马,靠着自家过硬的身板,从人群中硬挤过来,“程头儿!”敖润见面便兴冲冲说道:“我刚见了鸿胪寺的少卿,他想投一股!”
“怎么了忽然就投一股?”
敖润说了原委,然后道:“段少卿钱不凑手,说最多只能拿出五百金铢,问能不能先占个四分之一股。我说要跟上头商量商量,回头再答他。”
程宗扬与袁天罡、石超、祁远等人面面相觑。
袁天罡上下打量着敖润,“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搞传销的人才?头回见面就空手套白狼,得了五百金铢?”
“我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敖润眨巴眼睛道:“程头儿,这事我没办砸吧?”
“干得漂亮!”程宗扬狠狠夸了一句,“咱们来长安是干正事的,但生意也不能忘!老敖这事干得好!”
敖润心里像喝了蜜似的,乐得几乎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