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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祖雍一边腹诽,一边和颜悦色地说道:“公家差事,千头万绪,工作中难免会受到种种误解,甚至一些突如其来的人身伤害。我时常告诫六扇门的同仁,一定要能忍住委屈。要宽容,要大度,要反躬自省,要多查找我们自身能力的不足……”
好不容易等他们一套戏演完,中行说打了个呵欠,“带回洛都吧。”
三人齐声道:“使不得!”
“奇了怪了哈。”中行说阴阳怪气地说道:“数日前北门外的凶案,办官的官差净盯着我们程府的姑娘?我们侯爷刚来两天,人就在教坊门前盯了两天。这事要是传扬出去,我们侯爷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是你们大肆传扬的好不好?
当街足足叫了半个时辰,教坊的姑娘们连琵琶都不弹了,尽听着你们在门前叫嚷抓了采花贼。
段文楚语重心长地说道:“独孤参军真是办案,绝非偷窥。”
“是吗?”
冉祖雍道:“确凿无疑!”
秦守一打哈哈道:“误会,都是误会。”
“呯”的一声,中行说把茶盏往案上一摔。
“不好了!”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接着闯进来一头面带青斑的巨兽。
青面兽口鼻喷着粗气,血盆大口一开一合,“琳姨娘上吊自杀了!”
厅中众人呆了片刻,然后“轰”的一声站起身。
从段文楚到冉祖雍,一个个觉得膀胱发紧,尿意直蹿后脑勺。
独孤谓面色发白,忽然叫道:“不对!我盯的是蛇夫人!什么琳姨娘?我压根儿没见过!”
此言一出,厅内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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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在六扇门的卷宗里见过她。对,是画像。是个女贼,手上有人命案子……”
“是是是,都是江湖传言,没有证据。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话吧?”
“谢谢!谢谢!”
“长安?是,我在长安遇见她,因为她是女贼——这句不要!”
“……一时心动,就暗中盯上她。”
“是的。我错了,画像当不得准……不对!跟画像没关系,是我鬼迷心窍。都是我的错。是我见色起意,我认罪……”
“我没有做什么……是的,就是在教坊门口等着她出来……对对对,就想远远看她一眼。”
“以后?肯定不敢了!”
“再有一次?怎么可能!”
“脱官服?这么跟你说吧,我要再踏进宣平坊一步,立马把腿剁了!”
“还要捺指印?好吧好吧,我捺……”独孤谓垂头丧气地按了指印。
“三位长官也要捺?这个……大哥,我真作不了主啊……”
段文楚、秦守一、冉祖雍捏着鼻子,在那份口供上按了指印。
然后拍着胸口保证,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如有再犯,大家一块儿脱官服。
同时承诺严厉约束属下,绝不给程侯造成任何麻烦。
无论鸿胪寺、京兆府,还是刑部,都做到绝不姑息,绝不护短。
别说拉到洛都去审,就是在铜驼巷当街问斩都没二话。
拍完胸脯,秦守一、冉祖雍带上独孤谓灰溜溜出门,没人有心思再回去开会总结经验教训,当场作了鸟兽散,各自回家过年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