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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姑娘声名显赫,既然萧主编能认得出这篇词作出自你手,也一定有其他人能作出此番论断。如今你尚未出阁却为他人做媒,此事一出后,定然会让整座京城的人都议论纷纷。”
盛催雪是知名度极高的公众人物,关于她的舆论发酵的速度只会比普通人更快。
同样地,她受到的攻击也会是常人的数倍。
“我正对此求之不得呢。”盛催雪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既然是为了寻人,那这消息当然是传得越广越好,如此一来我们的挑选机会就能大大增加。”
“但是小姐,那你怎么办?”
初晴说出了孟允抒的心声。
“放心,我可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城中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
看上去盛催雪是在回答初晴的问题,但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孟允抒身上。
孟允抒承认,她这句话的确毋庸置疑。盛催雪久负盛名,尽管孟允抒在过去不常外出,却经常能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她的奇闻轶事。
在家宴上,盛催雪千杯不倒,饮至兴头上就会引吭高歌,全然不顾宾客惊异的目光;旁人泛舟湖上,为了观赏美景都会放慢速度,她却像是和别人比赛似的,在一片荷花丛中横冲直撞;她兴趣爱好广泛,无论哪个领域她都来插一脚,写上几篇文章,因其独到的见解,最后这些文章也成了著作,广为流传。
因为盛催雪的个性太过鲜明,她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接着,城中渐渐出现了贬低她的声音,几个著名文人喊得尤其大声,从她的品行到文采都被他们踩了个遍。
惹到盛催雪算是他们踢到铁板了。
受到批判后,盛催雪一鼓作气地写了一本书,将这些骂过她的人一股脑地塞进去,分章节对他们进行了犀利的点评,说这位苏先生作词不合音律,那位刘公子行文俗不可耐,王大人的作品更是令人笑掉大牙,根本无法让人读下去。
这本书问世后不多时,城中对她的讨伐声就销声匿迹了。
孟允抒明白盛催雪一身傲骨,个性洒脱,但这篇广告一经刊载,引起的轰动和她过去经历的那些根本不在同一量级。孟允抒是新闻行业的工作者,自然比任何一个人都深知人言可畏。
她看向盛催雪,神情严肃地说:“盛姑娘,此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孟社长,你不必为我担忧。”盛催雪第一次收敛笑意正色道,“‘胆大妄为’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也不止你一个。”
她冷不丁地来了句这样的话,令孟允抒疑惑地看向她:“姑娘何出此言?”
“此前我不曾见过你,却在小报上读过许多由你撰写的报道。那些文章称得上鞭辟入里,读来振聋发聩。孟社长若只是想找个生财之道,何必冒着风险去做这些容易殃及自身的事?”
一幕幕往事飞速从孟允抒的脑海中闪过,最终她在记忆深处找到了一切的开端。起初她就是为了能唤醒公众的理性,将众人的目光凝聚起来,令那些丑恶与不公的事无所遁形,这才选择了从事新闻业。
尽管她因这种职业丢过一次性命,可来到胤朝后,她再次毅然选择了同样的道路。
“所以我想,孟社长应是一位明辨是非、有胆有识的人。也正是因此,我才会将此事拜托给你。”盛催雪说,“若我不曾读到你的报道,我就永远不会发现,世上竟然有人的观念与我如此一致。”
孟允抒如醍醐灌顶。她险些忘了,新闻是引导舆论、传播思想的工具。
发布这则征婚广告后,固然会出现许多反对的声音,可同时也一定会存在支持盛催雪的人。既然她的行为没有错,那孟允抒所要做的事情就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她只需要将正确理智的声音传达给读者。
“我明白了。”
孟允抒郑重其事地收好盛催雪给她的文稿,对她笑了笑:“既是如此,我会对姑娘鼎力相助。”
萧谨言见状也连忙表明态度:“还有我。”
“知道你是为了盛姑娘。”孟允抒觉得萧谨言纯粹是来凑热闹的,“现在正事都谈完了,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不,我不单是为了盛姑娘。”他反驳道,“起初我也是考虑到盛姑娘的名声才出言反对,但听了此事的内情和你们的交谈,我的想法有所转变。仔细想来,这些规矩设置得根本毫无道理,那我们就没必要再继续遵循。”
孟允抒不可置信地说:“这话居然是从你这个死脑筋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好歹是个活人。”萧谨言在盛催雪面前被人揭了短,恼羞成怒道,“在报社待了这么些日子,我也长了不少见识,怎么可能一成不变?”
孟允抒发现,新闻学果然具有神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