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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井就像是黔之驴中的那头老虎一样,下嘴之前,总是要试探一下自己的,如果自己没什么本事,只能撩撩蹄子的话,那最后被吃掉也是理所当然了。
通过与龟井静香的正式接触,宫下北也深刻体会到了一点,那就是日本的政治圈和娱乐圈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混迹其中的,都是一群演技高明的演员。
就像龟井静香,他的个人做派以粗鲁直言而闻名,什么都敢说,谁都敢骂,看着完全就是那种直来直去的耿直大叔,可谁又能想到,那种行事作风不过是一种人设罢了,在私下里,这个胖头胖脸的家伙,却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
想想也是,一个从警察厅钻出来的政客,还是个开过画展的西洋油画大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粗俗无礼的耿直家伙呢。
二楼的保健室里弄了一台新的按摩床,送走了龟井静香,宫下北换了一身居家的和服,躺到按摩床上做了一会按摩,其间还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会儿。
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保健室里的光线已经暗淡下来,看看表,已经是下午将近六点钟了。
翻身从按摩床上坐起来,宫下北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出保健室。
门外的小厅内,浅草绫正跪在地上擦拭着地板,见他从门里走出来,急忙站起身,小声问道:“要吃点东西吗?我做了晚饭的。”
“嗯,”宫下北点点头,一边朝楼梯的方向走,一边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这种事情不要自己做了,请个佣人能费多少钱?”
浅草绫小翼的点着头,跟屁虫似得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一楼的大厅内,宫下北坐到榻榻米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浅草绫忙活着将晚餐端过来,一个餐碟一个餐碟的摆在他面前,就在宫下北刚刚拿起筷子的时候,梁家栋从门外走进来,见他正在吃饭,便停在了大厅的门口。
“怎么啦?”宫下北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是宫原阳平,先生,”梁家栋说道,“他把电话打到了车载上,说是想约您见一面。”
宫下北皱了皱眉头,问道:“在哪儿,什么时候?”
“在叶山先生的旧宅,”梁家栋说道,“他在那儿等您过去。”
宫下北下意识的想要放下筷子,扭头的时候,却看到了浅草绫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知道啦,”停住放筷子的动作,宫下北说道,“我吃了饭在过去,你去把车准备好。”
“嗨!”梁家栋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就像一直以来说的那样,东京很大,但却又很小,在某些圈子里,下午才发生的事情,或许不用等到晚上,就已经在整个东京传开了。
宫下北不知道宫原阳平为什么突然要和自己见面,但想来应该与龟井静香前来拜访的事情有关。
尽管与宫原阳平见面的次数不多,彼此间也没有太多的接触,但宫下北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个年轻的政客有着很大的野心。
不管是河内善也好,还是别的那些家伙也罢,他们自立的企图表现的都不是很明显,但宫原阳平却不是这样的,宫下北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
有野心的人不好控制,但从另一个角度去看的话,有野心的人又是最好控制的,古人说:无欲则刚,而有野心的人欲望都很大,只要能抓住他的“欲”,那么这种人往往比狗更加的忠诚。
别看宫下北现在始终在“对外作战”,看似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对付龟井静香的事情上,实际上,他真实的目的,还是首先要摆平内部的这些野心家,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不外如此。
不紧不慢的享用完浅草绫特意准备的晚餐,宫下北放下筷子,漱了漱口,起身的时候说了一句:“不错。我今晚晚些回来,你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