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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浅草绫的面前,宫下北向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些例外,浅草绫是真正感受到了他的高兴,因为当天晚上,他竟然让自己枕着他的胳膊睡了一晚——这女人就是那么的莫名其妙,她总是能从这种不着边际的小事上,解读出“意义重大”的事情来。
在伊豆小住了两天,宫下北赶在第三天早上乘车返回东京,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是打算在伊豆住上个四五天的,但东京传来的消息却打乱他的计划,使他不得不提前赶回去。
受社会党与先驱新党退出联合内阁的影响,羽田孜内阁成为日本历史上话语权最弱的一届内阁,这一事实成为了日本政界的笑谈,当然,笑的是自民党以及退出联合内阁的社会党与先驱新党,与此同时,却激怒了政坛的一大票议员,他们认为社会党与先驱新党不负责任,将政治当成了游戏。
最初,这种矛盾与对立还隐藏在水面之下,但是随着新财年预算案的通过,羽田孜内阁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政界的对立与冲突开始凸显出来。
就在宫下北人在伊豆的这两天里,羽田孜内阁在救援几家信用金库的问题上,遭遇了来自在野党的羞辱,内阁提出的由公共资金拨付款项,救援东京协和信用联盟与东京安全信用联盟的议案,遭到了国会的否决,其结果,便是导致了这两家信用金库进入了破产清算的流程。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算不上什么羞辱,毕竟内阁提出议案,最终被国会否决的情况经常出现,也不值得的大惊小怪,但是就在该议案被否决后的第二天,国会却又开始推动对福井信用金库以及广岛信用金库这两家地方信用金库的救援计划,这样的作为就可以看做是对内阁的羞辱与挑衅了。
它预示着联合内阁与非党派联合掌控的国会,已经形成了某种形式上的对立,而且根本就不打算做一点遮掩了。
宫下北得到的消息,是羽田孜与小泽一郎所组建的党派,已经陷入了分裂,这对各怀心思的政治组合,终于走到了分道扬镳的路口,过去那种貌合神离的结合,现在连貌合的那一部分都维系不下去了。
当然,现在真正的问题在于,处在分别边缘的党派还不只是这一个,还有村山富市所领导的社会党,还有公明党、先驱新党,都走到了分裂的边缘。
小泽一郎与细川护熙走到了一起,两人打算将过去七党联合派系内立场不稳定的那些投机分子都排斥出去,从而组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偏左翼党派。
但问题在于,矢志发起这项政党改革运动的始作俑者,小泽一郎先生却准备借助美国人的力量来实现这个目的,他跑到美国,大肆鼓吹美国的两党制民主,认为日本政治改革的目的,应该以此为方向,形成两党竞选的民主制度。
在这方面,肯定了日本自民党的积极作用,同时提出只有一个自民党无法实现民主,日本还需要另一个与自民党旗鼓相当的政治党派,而他的努力就是为了在日本构建这样一个政治党派。
小泽一郎在美国的这一番鼓吹,彻底分裂了整个日本政坛,支持他的人和反对他的人空前对立,形成了互相攻讦的两个团体,如果从形式上看,还真有点两党制的样子。
但表象终归只是表象,在根子上,这个名为“新进党”的党派只能算是个大杂烩,尽管小泽一郎将这个党派定性为偏向左翼的政党,实际上其主张的政治倾向却是保守的,说白了,这就是提倡新保守主义的政党。
且不管这个政党的未来如何,至少小泽一郎先生是把大干一场的声势搞出来了,响应他新党组建呼吁的议员人数超过了200人,其中包括众议院180人,参议员37人,如果仅仅看众议院议员人数的话,该党派确实已经对众议院议席占有量不过200席的自民党构成了直接威胁。
不,不能说是构成了威胁,应该说他们已经掌握了战胜自民党的筹码,毕竟自民党内派系分化严重,他们根本形不成聚合力,如果说这个新进党真的能够团结一致的话,那么上台组阁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借助这个新进党组党的主张,小泽一郎在日本政坛上的声势一时无两,各个媒体都在评论,说他这是厚积薄发,沉淀了十数年后,终于决定要从幕后走到前台了。
但是,对于宫下北来说,他是真的不看好这个喜欢玩弄阴谋诡计的家伙,在宫下北看来,小泽一郎这样的政客,根本就不适合自己站出来挑头,他就是个军师型的人物,最合适做的事情,就是躲在幕后,辅佐一个站在前台的主君,就像当初他与羽田孜的合作一样。
不得不承认,羽田孜与小泽一郎之间的合作,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一个性格温和、待人诚恳,一个性格阴鸷、精于谋算,一个站在台前招揽人心,聚合成力,一个躲在幕后谋算布局。
说实话,当初七党一派联合的形成,与两人之间的通力合作息息相关。
但是现在,这个天作之合分裂了,宫下北没有关心这两个家伙为什么闹起了分裂,因为那没有什么意义,在他看来,这对组合一旦分裂了,那就没什么前途了,羽田孜固然是要沦落下去,小泽一郎的前景也不会多么好看。
说白了,这个所谓的新进党就是一群心志高远但耐心缺缺,且各自打着小算盘的乌合之众,他们就像是一群贪嘴的黑鱼,看到有食物了,便呼啦一下聚合过来,等到食物吃完了,也就各自散去了,什么都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