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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猫不灵,”郁青用指头蘸着猫不灵,涂在手背上,就有邈邈的果香味儿漾出来,“山里边几种果子混着打成浆,混上药材和新雪,经冬可饮。”
猫不灵……
阿勒嗅着那味道,忽然瞥了眼肩头蹲着的猫球:“尝一口,我瞧瞧灵不灵。”
猫球目不斜视地盯着墙面的光点,装作没有听到。
“喂——”阿勒不大高兴,催促它,“胖猫。”
猫球耳朵动了动,眼珠子缓缓地朝边上挪开,继续端坐如松。
有人在旁,阿勒没再喊猫,而是问起另一件事:“进山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郁青颔首,这事儿他主办,连厉天都给他作下手:“已安排妥当,明日土族行祭礼,有为期七日的开放时间,闻道和伏先生昨夜已入住客栈,明日与我们一同进山。”
“再找个人。”
郁青停顿片刻:“是?”
阿勒反扣素瓷杯盏:“谟奇。”
那清透的糖水溢出了杯沿,贴着桌面缓慢爬行,留下了深色的水渍,滴答,滴答地砸落在地。
***
溅起的水珠弹到谟奇脚背,他回过神,露出个饱含歉意的笑容:“看我,又走神了。”
屋舍简陋,左右都是光秃秃的墙壁,一眼看过去,除了土床就是桌,步子跨得大些就得碰着膝盖,桌脚下垫着石块,没有半点鲜活的色彩。
麻绳在谟奇指间灵活地穿梭,他背对着床坐下,正在在为东家修补船上的散件:“做完这一次,哥就带你回家,给你买珠花儿,戴在头上会晃的那种,红色衬你,定然好看。”
“回家还能上学,听说学堂又宽敞又亮,进门就能听到读书声,燕雀专门栖在学堂外边,再展翅就成了鸿鹄,”他打好绳结,想到那场景又笑了,“到时候你上学,哥供你,你回来念给哥听,咱们就都懂了。”
皲裂干燥的手背又冒出血来,谟奇低头,把那点血味儿抵在舌尖:“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咱们,”他腼腆又坚定地保证,“哥保证。”
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陶罐渗水,水迹沿着妖异的图腾蜿蜒而下,在地上蓄了小小一滩,荡开的波纹逐渐平复,光滑的弧面映出一张土床。
上边空无一人,只摆着一坛猫不灵。
***
郁青报过事之后就拎着食盒出去了,对于同吃同喝却只有龙可羡出现异常反应这件事儿,他心里仍盘着疑云,要去再摸排一遍。
郁青一走,阿勒就把猫球薅了下来,目光沿着它的毛边走过一遍,很是嫌弃:“吃了多少山珍海味,才长这么点个子。”
猫球眼神撇开,没有看他。
【无礼的坏人。】
阿勒转头掸了掸肩头:“踩我一肩膀毛,脏猫。”!猫球倏地盯住他,龇开牙,嘶嘶地低吼着。
【无知的坏人。】
阿勒看着它这副跳脚的样子,愉悦地架起了脚,慷慨地说:“昨夜算你立一大功,说吧,想要什么?”
猫球从桌上站起来,走了两圈,背对着阿勒塌腰,又懒散地抖了抖毛,只给他留个潦草炸毛的背影。
【无常的坏人。】
阿勒自顾自地起身,拉出箱笼。
猫球偷眼去看,在阿勒回头时,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有耳朵竖得高高的。
【无趣的……】
真是猫随主子。
阿勒看了眼,就笑,从箱笼里扒拉出龙可羡的猫食盒,里边装的都是猫零嘴儿,他伸手一溜儿地划过去:“不来?”
话音未落,身旁就窜来道黑影,电光火石那么快,爪子跐溜地在地上划出一长道,猫球端端正正坐在一旁,乖巧等食。
【好人,天大的好人。】
阿勒愣住了,**,再度想到了龙可羡。
小方格一溜儿排开,拢共二十来个猫食盒,阿勒蹲在地上,好整以暇地问:“吃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