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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洛狄哪都不能去,无论在哪儿,只要她不动声色地回头朝着角落里看一眼,就会看到那个猎人猥琐的身影,她记得苏尔达克对她此次出行的基本要求,所以她强忍住想要让那个猎人彻底消失的冲动,索性留在房间里面哪都不去。而那位猎人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没有将她的行踪上报给魔法工会。……北街上的马车并不算多,其中最醒目的一辆华丽的魔法篷车总是在黄昏前出现,然后又会在黎明前离开,最近这几天都是如此。那辆华丽的魔法篷车的女主人是一位金发贵妇,看起来很年轻,每天都穿着不同的华丽长裙,身后有两位侍女贴身照顾,一位侍女负责跟在后面提着长长的裙摆。她这几天一直夜宿在北街的联排阁楼里,一位英俊的年轻人每天都会按时等在门口,两人亲密无间地走进联排阁楼里,有时候他们在晚上不太喜欢拉窗帘,阿芙洛狄甚至能够看清那位年轻人棱角分明的腹肌,金发贵妇如牛奶一样白皙的肌肤,还有房间里面圆形的大床,魔法壁灯会将房间照得通亮。阿芙洛狄一直都很羡慕人类女人的肤色,魅魔什么都很完美,就是皮肤有些灰暗,不够白,前一段听说充足的睡眠会让皮肤变得白皙,可她试了试,效果不怎么好。那个年轻男人每天除了等待着金发贵妇到来,等到金发贵妇离开后,每天上午都会在联排阁楼的露台上做一些体能锻炼,洗澡、吃午餐、午睡,还会在露台上享用一顿精致的下午茶,偶尔会请一名剑术教官练习一些剑术,度过无聊的下午时光。听说人类喜欢将一些漂亮的鸟关进笼子里,阿芙洛狄觉得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也很像那些漂亮的鸟。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会坐在露台上,无聊地看着北街景色。她想着再把苏尔达克召唤到贝纳城,就让他去买一张返回海兰萨城的飞艇船票,外面的世界果然是太危险,还是住在沃尔村更加逍遥自在,唯一让她有点头疼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掉那个讨厌的尾巴。因此她准备把这种烦恼丢给苏尔达克。当然坐在露台上,看着贝纳城的街景,其实也并不算太无聊。她每天总能找到一些不同,让自己每一天看上去过得都很有意义。就比如她发现有另外一队行踪隐匿的团体,这些日子一直在跟踪这位金发贵妇,每天下午晚餐前跑到这边布局,然后陆陆续续从撤离,一直要折腾到第二天早上。不过他们看起来非常的小心,他们出色的追踪手段,几乎和跟踪自己的那位猎人先生完全是两个极端。阿芙洛狄不确定,如果有这么一伙专业的猎人跟在自己身后,自己是否会查觉得到。他们几乎每次出现都会变幻不同的身份,从北街经过的行人,街边的小商贩,或者是赶着魔法篷车等活的马车夫,拎着酒瓶子满大街随处流浪的酒鬼,夜晚点亮街灯的守夜人,黎明前清扫垃圾的清洁工。要不是阿芙洛狄看人的方式有些不同,她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这些异常。其实魅魔一族辨别人类的方式并不关注人们的面貌,他们喜欢看每个人的眼睛,据说人类的眼睛连着灵魂,纵使是两个相貌完全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他们的眼睛也是有很大差别的。阿芙洛狄在露台上坐了四天,在这四天当中,她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这些人以不同身份出现在北街,而且他们总是以那位金发贵妇为目标,只要金发贵妇在联排阁楼上出现,他们所有人关注的目标就会是那位金发贵妇。在无聊的日子里,阿芙洛狄开始慢慢地欣赏起这戏剧性的一幕,她在猜测这群人究竟想要在什么时候出手,就像她在猜测坐在旅馆内庭院栏杆上那位猎人先生,究竟什么时候会对自己有进一步的行动。……阿芙洛狄坐在沙发上,姿势优雅地吟唱着魔法咒语。一阵魔法光晕在房间里扩散开,六芒星法阵中心出现一道虚空之门。苏尔达克浑身脏兮兮的从里面走出来,这副狼狈模样吓了阿芙洛狄一跳。“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阿芙洛狄穿着睡裙站起来,认真地打量着苏尔达克,发现他身上没有什么严重伤势,这才松了一口气。苏尔达克也不客气,将身上沾满了火山灰的‘大地之盾’魔纹构装铠甲脱下来,随意地丢在地板上。对阿芙洛狄解释说:“和古力特姆一起狩猎到了一只晶化火蜥蜴,那只火蜥蜴比我们预想的要稍微强一点……”说着苏尔达克将自己那面有些变形的矮人链盾拿出来,在阿芙洛狄的眼前晃了晃,这面盾牌是‘摩西祝福之盾’损坏后从警卫营重新领取的,只是参加一次战斗就已经又变得面目全非,苏尔达克觉得他需要一面更结实的魔法盾牌。他推开洗漱室的门,走进去。这间旅馆贵族区的房间每天不间断供应热水,而且洗漱室里的浴缸非常不错,苏尔达克在脓包山呆了这么久,又和晶化火蜥蜴大战一场,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洗个澡。阿芙洛狄双手抱在胸前,隔着门对洗漱室里面的苏尔达克说:“还真够惨烈的,看起来收获还不错?”苏尔达克开始往浴缸里放水,说:“还可以,到目前来看,那些火蜥蜴应该都很值钱,我估摸着这次这只应该更值钱,我要去魔法市场那边一趟。”他感觉阿芙洛狄的情绪有些不对,好奇地转头望着她问:“对了,你最近在这边过得怎么样?贝纳城是不是要比海兰萨繁华得多?”“说实话,最近这几天过得并不太好,如果不是为了等你,也许我已经离开贝纳城了。”阿芙洛狄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洗漱室的门口,开始向苏尔达克卖惨。热水缓缓注入浴缸中,苏尔达克转身诧异地问道:“发生了什么?”“我被人盯上了……”阿芙洛狄有些无奈的指了指门口,说:“现在就在内庭里面,每次我出去都会跟在后面,就像一条讨厌的尾巴。”“你没对他做什么吧?”苏尔达克有些担心的问道。阿芙洛狄愤怒地瞪了苏尔达克一眼。苏尔达克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我会安排你尽快离开……不过你确定他在跟踪你?”“你这是在质疑一名魅魔的反侦察能力?”阿芙洛狄瞥了苏尔达克一眼。“额,不……完全没有。我先洗个澡,我们回头再聊。”苏尔达克见到浴缸里注满了热水,走到洗漱室门口,歉意地笑了笑,将门关上…………由于整天都在下雪的关系,贝纳城天黑得很早。苏尔达克穿着轻皮甲从旅馆内回廊经过,果然发现一位猎魔人坐在内庭的石栏围杆上,他看起来一脸菜色,破旧的皮甲和陈旧的箭壶显示着他的近况并不怎么样,栏杆上放着一只铁杯子,里面的热水微微冒着热气。雪花飞飞洒洒地飘落进内庭里,落在一排排整齐的魔法篷车的车厢棚顶,落在花园的灌木矮墙上,落在猎人的肩膀上……猎人将一条旧毛毯披在身上,丝毫没有想要回房间的打算。苏尔达克招来了一位侍者,给了那位侍者一枚银币,让他给那位猎人端一碗热汤和一份晚餐来,侍者一脸献媚的笑容,对苏尔达克赞美道:“男爵大人,您真是一位慷慨的人,那个落魄的流浪者已经在那里坐了好几天了,每天都在望着北区,大概就是期待有像您这样慷慨的贵族,能够赠送他一顿美食!”苏尔达克笑了笑,拍了拍那位年轻侍者的肩膀,对他柔和地说:“快去吧!每个人都有人生低谷,我们可不能因此轻看任何人一个人……”雪夜苏尔达克送出一份晚餐并没有什么特殊想法,他只是想对那位蹲在风雪中,守着阿芙洛狄的猎人表达自己一点敬佩之意:‘你是真勇敢’。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带着阿芙洛狄,趁着漫天大雪,离开这间旅馆。他们租的这个房间刚好临街,两人只要趁人不注意,从露台跳下去,搭乘一辆魔法篷车就能迅速离开这个区域。苏尔达克是格林帝国的贵族,贝纳城里任何一间旅馆都不能拒绝接纳一名贵族,他想重新找一间新的旅馆非常容易。推开门,刚好看到阿芙洛狄披着围巾站在露台上,她的姿势有点特别,丰腴的臀部翘得有点高,全身都藏在围栏的后面,就像是一只母豹伏在树上盯着草丛里的猎物。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苏尔达克不明白阿芙洛狄为什么还这么喜欢看北街的街景,他好奇地凑过去,随着阿芙洛狄的姿势向街上望去。街上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雪,雪花纷纷洒洒地从天空飘落,街上的车辙已经被一层新雪盖住,一辆华丽的魔法篷车上停在联排阁楼的前面,那位英俊的年轻人穿着一件单薄的马裤,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站在门口迎着风雪。魔法篷车的车门被马车夫拉开,从里面跳下一位侍女,她站在马车旁边,扶着金发贵妇走下魔法篷车。下了这么大的雪,那位金发贵妇穿得晚礼服依然将所有的肩膀都露在外面,她围着一条琉璃兽的围脖,与走上前的年轻人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然后金发贵妇挽着年轻人的手臂走进了房间里,两位侍女提着长长的裙摆跟了进去,马车夫将魔法篷车停在路边……就算不看那张脸,他也知道这位贵妇是安娜贝拉夫人的闺蜜——多萝西夫人,苏尔达克曾经在魔法飞艇上和她打过牌,而且苏尔达克住在这里,好几次都亲眼看到多萝西夫人和这位年轻人一起走进阁楼。再次见到多萝西夫人乘坐魔法篷车出现在这里与情人约会,他其实并不感意外。他只是不明白阿芙洛狄为什么会这么感兴趣,还要动作如此夸张,将身体全部藏在露台的围栏后面。于是他小声地问阿芙洛狄:“喂,你在看什么呢?”……雪夜,北街,人行道上两名守夜人正想要点亮一盏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