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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譬如贺栎山家中专门老安王给他请过外地来的名师，小时候他在国子监功课一塌糊涂，听政司的人跋涉找过去那个名师家中，那个名师口中贺栎山聪慧，尊师重教，是个好学之人，寒暑风雨，都不曾懈怠过一日。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如此种种，作证他跟传闻之中，品行为人大相径庭。
nbsp;nbsp;nbsp;nbsp;他往淮隐河里边倒夜明珠的时候，也是专门挑人最多的晚上，我父皇心血来潮，刚好出宫要体察民情。
nbsp;nbsp;nbsp;nbsp;这件事情被我父皇看到，被我父皇身边的大臣太监看到，被临安城所有百姓看到。朝野上下，都知道安王子孙不贤。
nbsp;nbsp;nbsp;nbsp;以珠饲鱼，引为典故，笑话他。
nbsp;nbsp;nbsp;nbsp;柴蟠说完，看见我久不发话，小心翼翼在我耳边试探出声，“皇上？”
nbsp;nbsp;nbsp;nbsp;“其实朕错看了你，你在听政史这个职务上办得好，恐怕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有你这样细致心思……”
nbsp;nbsp;nbsp;nbsp;往往一个人直、衷、耿，耳边许多事情就不闻不问，只顾自己，不爱探听其他人。
nbsp;nbsp;nbsp;nbsp;钻研别人的心眼和小辫子，只能是这种人。
nbsp;nbsp;nbsp;nbsp;“臣有错！臣渎职之错，绝不能姑息……”柴蟠跪下来，说他坚决要外放，即便留在朝中，也不再适合担当这样重要的职务，他不干。
nbsp;nbsp;nbsp;nbsp;他决心要走，朕准了。
nbsp;nbsp;nbsp;nbsp;只是许多情报，我仍然要他给我整理成案，容我细细再看一遍。
nbsp;nbsp;nbsp;nbsp;在京中当官，各个都有一把刷子，譬如柴蟠虽然爱告状，但文书写得又快又好，我放他出来第二天，他的奏章就送来了我御书房。
nbsp;nbsp;nbsp;nbsp;我对着桌上字里行间贺栎山所言所行，来来回回地看，背后发凉。
nbsp;nbsp;nbsp;nbsp;老安王看重他，从小就在替他谋划后路。
nbsp;nbsp;nbsp;nbsp;国子监中，他特意靠近我和景杉，我和景杉，不过是用来遮掩的两个狐朋狗友，验证他顽劣品性。
nbsp;nbsp;nbsp;nbsp;他这么多年对我说过的种种，有几句是真？
nbsp;nbsp;nbsp;nbsp;世上假话最动人。
nbsp;nbsp;nbsp;nbsp;我从前以为他最心软不过，如今看来，是他最冷心不过。
nbsp;nbsp;nbsp;nbsp;他心中仇我，他仇我段家所有，仍然对我笑脸相迎，那日林承之在牢中对我说，唯独身边的人，我一个都看不清，一语成谶。
nbsp;nbsp;nbsp;nbsp;他有志，耽于情爱只有我，没有他。花丛之中他片叶不沾，世上最清醒。
nbsp;nbsp;nbsp;nbsp;他这一张面具，从小装上去，到现在应付我和外面的形形色色，炉火纯青。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在京为质，漩涡最深处，为什么贺初泓还要送他侄子过来贺栎山身边？
nbsp;nbsp;nbsp;nbsp;他在表衷。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仍然控制着冀州。
nbsp;nbsp;nbsp;nbsp;他想反。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忙于政务心病外显，一阵妖风晚上刮过来皇宫，一齐将我按倒在床榻。
nbsp;nbsp;nbsp;nbsp;生病期间，新的听政史展昕逡报给我，琵州大旱，土匪强盗烧杀抢掠，流民聚集要行起义之事，一团乱麻，贺初泓先斩后奏起兵平乱，现在琵州已经纳入他治下。
nbsp;nbsp;nbsp;nbsp;这一切，他没有报。
nbsp;nbsp;nbsp;nbsp;我父皇的担忧没有错。
nbsp;nbsp;nbsp;nbsp;安王不削，大害。
nbsp;nbsp;nbsp;nbsp;我在寝宫养病，景杉和贺栎山都来看过我。
nbsp;nbsp;nbsp;nbsp;景杉说他拉着贺栎山，去小时候给我祈福过的那间寺庙，觉得那儿灵验，祈求他三皇兄我长命百岁，百病皆消。
nbsp;nbsp;nbsp;nbsp;我说他有心，赏了他东西，他兴高采烈走了。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守在我床边，双手捉着我的手，说恨不能以身相替。
nbsp;nbsp;nbsp;nbsp;我将他的手推开，“安王最好离朕远些，免得被朕传染了病气。”
nbsp;nbsp;nbsp;nbsp;他说，愿意跟我一块病着，人世间，让我不觉得孤单。
nbsp;nbsp;nbsp;nbsp;我将身体转过去，叫太监请他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