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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柳烟黛正放下帘子,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隔了一层,显得有些闷远,她:「他伤势不曾好,不要落下什么病根来。」
柳烟黛这些时日照看了很多老兵,知道这些老兵有各种各样的旧伤,因为用不了药,旧伤也只能生生忍着,一到下雨阴天就很疼,幸好南疆这里潮冷天气很少,不然这些老兵要受罪。
钱副将把人送到马车上的时候,根本没敢看兴元帝的脸色,他变成了一只缩头乌龟,一路低着头就往前走。
而马车之内,柳烟黛与秦赤云共同分享一个马车,马车大,足够三个人并排躺下,他们俩挤在这里还很阔绰。
此时秦赤云倒在马车内浑然不知,柳烟黛靠坐在一旁,低着头沉思今日的事。
她很想,很想为南疆做点事情。
在很久之前,婆母第一次进牢狱的时候,她就惊觉自己是一个无用的人,现在,她很想做一个有用的人,以前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今日见到了南蛊师,她突然知道了。
她也想做一个蛊师。
在她思索这些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马车一顿,她抬眸望过去的时候,正看见马车帘子被兴元帝撩起来。
这个人面色铁青的钻进来,进来之后就挤在柳烟黛与秦赤云之间,重重躺下,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朕!伤势不曾好,不要落下什么病根来!」
柳烟黛不疼他,他自己来疼!凭什么朕能躺着?就凭朕心疼自己!
朕!挤得下!
第99章堂堂兴元帝啊!真要让这玩意儿给逼死了。^……
兴元帝爬挤进来丶重重躺下的时候,柳烟黛还盯着他发怔,等他说完这句话,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兴元帝说的是什么。
他学了一遍她方才说的话。
她心疼秦赤云,不心疼他,他就自己来心疼一下自己,这个马车,他今天一定要睡!
他只是不敢当场翻脸杀人了,但他也绝对不会委屈他自己,他不管,秦赤云有的,他一定要有,没有他就自己抢!
看着兴元帝咬牙切齿略有些扭曲的脸,柳烟黛一时失笑。
她只知道这个人凶狠下作阴险恶毒,却不曾想,这人还是醋坛子捏出来的骨头,一凑过来就是一股酸味儿。
她以前觉得兴元帝是个很坏很坏很坏,坏到满肚子流坏水的恶人,但今日之后,她对兴元帝突然改观了一点点。
他坏的那一部分并没有改变,但是他多了一点别的东西,杂糅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个人硬生生挤在她的身旁,让她感受到了一些以前看不见的兴元帝。
除去他的无边权势之外,他本人,在某些时候,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可取之处。
——
兴元帝躺在马车羊羔毯上,听见柳烟黛笑他这一下的时候,硬咬着牙没睁眼。
朕心疼自己不行吗?朕躺下怎么了!朕就要躺下!
被笑一下又怎么了?朕不在乎!真正的千古一帝,根本不在乎什么颜面不颜面的!朕!不!在!乎!
柳烟黛心疼秦赤云,让秦赤云上来,那朕就心疼朕自己,朕也要让朕上来!
还是那句话,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朕又争又抢!
朕!卧薪尝胆!枕戈待旦!忍辱负重!所以,一切好处都是朕应得的!
朕!可!以!
三个人的马车略显拥挤,柳烟黛在最里面靠墙而坐,兴元帝在最中间左不拥右不抱的生闷气,右边一个昏迷的秦赤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跟谁躺在一起。
——
马车从山脚下晃晃悠悠往南云城的方向走,这一路上,马车里的三个人很沉默,马车外面的一群人更沉默。
他们这群人也不是瞎子,兴元帝对柳烟黛百般讨好的样子他们看见了,他们也预料到了兴元帝一定会恼火,但没想到是这么个恼法啊!
打不过就加入吗?皇帝的格局果然不同凡响。
偶尔会有人飞快瞟一眼马车里面,然后迅速收回目光,但当那些亲兵对视的时候,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震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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