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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二人视线再度正面相对,何衷我又是一僵,剩下的话却被自动吞了下去。她忿忿不平,心口堵得厉害,暗道此时不多说几句讥讽挑衅或者咒骂的话实在很可惜,然而搜肠刮肚却始终一无所获。她最终只能恨恨跺脚,指着妫越州说:

nbsp;nbsp;nbsp;nbsp;“遇见你,就没一件好事!”

nbsp;nbsp;nbsp;nbsp;这话可算得肺腑之言。

nbsp;nbsp;nbsp;nbsp;毕竟何衷我首次“认识”妫越州,就痛失了苦心预留的半月饭钱。

nbsp;nbsp;nbsp;nbsp;启明女校是集小初高于一体的一所完全女子中学,然而不同于这里的绝大多数人,何衷我是在“高一”那年作为“贫困特招生”进入的这所学校。那时,脚穿着破洞布鞋的何衷我背着一麻袋的被褥,刚刚领到一身崭新的校服,绝料不到恰巧便撞上了妫越州主导的“改裙为裤”倡议活动。

nbsp;nbsp;nbsp;nbsp;无数同学纷纷响应,等何衷我明白发生什么的时候确乎已然晚了,她那件被她珍惜小心穿着、还没捂热乎的唯一一件完整干净的衣装——那条长长的黑色半身裙,又被利落地收了上去改工。她只能穿着自己唯一有的那条早被洗得发白又不够合体的马裤——开学前,她还穿着它和母亲一起在田里割完麦子。这还不算太要紧,更要紧的是,学生们要交一部分的改工费,对于这些自小在京都长大的姑娘来说那还比不上一顿饭钱,可对于何衷我来说,那却跟用刀子剜肉也差不了多少。

nbsp;nbsp;nbsp;nbsp;启明女校减免了她的学费并免费提供住宿,可日常的花销于何衷我而言也不能不算是负担。出行前,妈将一年攒下的积蓄都塞进了她的包里。何衷我翻来覆去精打细算,终于分好了每月的花销范围,可还没在食堂吃上几口国外咸菜尝尝味儿,呼啦一声钱就没了大半,她只能将已经勒得很紧的裤腰带又多扎一圈。

nbsp;nbsp;nbsp;nbsp;在某个凉水就馒头刚应付完一顿的午饭时间,她一边温习一边分神听着校园里广播的声音。广播里的女声以压抑不住的激昂语气说着:恭贺我校学子妫越州在国际枪械射击赛中勇摘桂冠……

nbsp;nbsp;nbsp;nbsp;因为那半月的饭钱,何衷我可是将“妫越州”这三个字记在了心里,当下听见这广播声,不由得耳朵一动,从书本中抽出神来。于是耳边也听到了食堂内周围同学对她的赞叹与推崇,纷纷攘攘间,又突听得有人高声喊道:“看!越州她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何衷我随之猛然抬头,毫不费力就在人群中央瞧见了她。许多年后何衷我也仍然能清晰记起那一幕,她回想起妫越州懒洋洋摆手时的神态、她身上裁剪得体的便服在光下的阴影,想起她同这里的富家同学不一样手上、脖颈、头上不戴半点饰品,想起在自己暗中打量时她当即回望的一眼。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的身上有着她来到这个新的世界所不熟悉的一切,那些即将不顾意愿倾轧而来的一切。何衷我望着她,仿佛是手无寸铁的打猎人遇到了山间威势凛凛的虎豹,又深恨自己不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自己却说不清,自己在警惕些什么,又要捍卫些什么。

nbsp;nbsp;nbsp;nbsp;无论如何,何衷我绝不可能向妫越州俯首臣服。她必须带着一个乡下穷学生的骨气,牢牢地在这里站立。

nbsp;nbsp;nbsp;nbsp;她也确实没有辜负自己,在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单上瞧见自己高居第一的结果时,何衷我才能微微松一口气。她着急要去为母亲寄信报喜,然而没料到竟然一拐过楼梯,就在数层台阶下瞧见了妫越州。她不知从哪里匆匆回来,额头上还薄薄沁着层汗珠。

nbsp;nbsp;nbsp;nbsp;二人隔着楼梯对视良久,何衷我昂着头,妫越州身处下方却不显弱势。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一副要跟我打架的样子?”她笑了一下,出声道,“我们现在还不算认识吧,何同学。”

nbsp;nbsp;nbsp;nbsp;何衷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心中惊异:“我们并不一个班,可妫越州竟然知道我?”面上却愈发警惕,她控制着呼吸,出声想说些什么,却感觉眼前一阵眩晕。

nbsp;nbsp;nbsp;nbsp;“——喂!”

nbsp;nbsp;nbsp;nbsp;何衷我身体一晃就从楼梯上摔了过去,被妫越州眼疾手快地截住,又抗到了医护室。经检查,结果为中度营养不良兼低血糖。

nbsp;nbsp;nbsp;nbsp;何衷我恢复意识后羞愤欲死,面对来探病的人也没有好脸色。

nbsp;nbsp;nbsp;nbsp;“喂!你这人懂不懂礼貌!”那时也是秦襄仪第一次见她,本想表现同学关爱,可这一下却给气炸了锅,“阿妫可是救了你啊,要不是她你还不知道摔成什么样呢!她为了送你差点误了自己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何衷我瞟她一眼,认出这个相貌姣好的同学是和妫越州最要好的那个,只硬邦邦地回答说:“我没让她救。”

nbsp;nbsp;nbsp;nbsp;“——你!”

nbsp;nbsp;nbsp;nbsp;“好了好了,襄仪,我来跟她说,你跟越州说声没事了别让她挂心,”贺良征及时将她拦住,她是班长,自然不能眼见同学们起冲突,“她毕竟病了,心情不好也在所难免,你别计较啊。”

nbsp;nbsp;nbsp;nbsp;“我才不说!”秦襄仪一边被推着向外,一边回头冲着病床嚷,“好心当了驴肝肺,我不管她!也不让阿妫再管她半点!”

nbsp;nbsp;nbsp;nbsp;何衷我眼不见心不烦地翻过身去。

nbsp;nbsp;nbsp;nbsp;最终只有贺良征留了下来,面对何衷我的背影也处之泰然。她有意多照顾一下这位家境贫寒又性情孤僻的同学,就在床前守着,时不时说上几句话,竟然渐渐就让何衷我卸下了一些防备。

nbsp;nbsp;nbsp;nbsp;也是从她的口中,何衷我才知道原来妫越州因家中有事缺席了月考。

nbsp;nbsp;nbsp;nbsp;何衷我没忍住锤了下床。

nbsp;nbsp;nbsp;nbsp;第111章“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nbsp;nbsp;nbsp;nbsp;不过这次生病也并非全无坏处,至少也为她送来了一个好同学。贺良征不仅帮着她多方协调,免去了这次生病的医药费,也在生活中主动接近。

nbsp;nbsp;nbsp;nbsp;到了期中考,在成绩公告栏前,在何衷我盯着名单里自己姓名之上的那一行默默无言之时,贺良征经过,便在旁边暖心开口道:“为学习,你也可以同越州多交流。”

nbsp;nbsp;nbsp;nbsp;对贺良征来说,这话是亦有感而发。妫越州成绩顶尖,但在考试中作答的方式往往蹊辟,她的思路也少有人能捕捉理解——秦襄仪除外。偏偏妫越州也耐心不多,说上几句见听者罔然,就提不起兴趣了,此时就要拍拍秦襄仪的肩膀,自个儿摆手走了。贺良征好学,也铆足了劲找过妫越州多次,不过大都是秦襄仪在听明白了妫越州的意思之后再细细同她分辨清楚的。贺良征一向喜欢这种思路碰撞的过程,此时见到何衷我成绩同样高居榜上,就不免有此提议。

nbsp;nbsp;nbsp;nbsp;“不过那可能要等到下周啦,”她补充道,“听襄仪说,越州家里的事还没处理完全。”

nbsp;nbsp;nbsp;nbsp;不过何衷我恍若未闻,兀自低下头沉思片刻,才摇了摇头,走出几步后,又转头问道:“妫……她,妫越州家里出了事?”

nbsp;nbsp;nbsp;nbsp;贺良征慢悠悠跟在她身后走,闻言便答道:“是好事,她阿姨的案子胜诉,前阵子弄得沸沸扬扬,这两天也该见报了。”ń

nbsp;nbsp;nbsp;nbsp;何衷我买不起报纸,好在校园里还有公用的阅读角,每周都有新报更换。她特地起了个大早,抽出自己宝贵的几分钟时间,毫不费力就在最新一期报纸上找到了她想看的内容。

nbsp;nbsp;nbsp;nbsp;遗产纠纷案尘埃落定,“远方小叔”要求重新分割堂哥遗产的诉求被驳回,灰溜溜地退了场。妫越州则与她的阿姨“姚女士”在胜诉的法庭外拍了照。姚女士的样子倒和妫越州很不一样,她穿着一身改良汉装,长发挽髻,眉眼中透露出几分书卷气,颀长的脖颈和高挑瘦削的身材令人联想到鹤。妫越州则像只正甩着尾巴的小豹子,浑身透着股桀骜的少年气。除此之外,何衷我看到妫越州身体的另一侧还站着个西装革履的女人,短发、戴眼镜,胸前别着一只像是金色的怀表。她伸出一只手搭在妫越州身上。报纸对她的介绍是:内阁魏秘书。

nbsp;nbsp;nbsp;nbsp;何衷我莫名觉得这位“魏秘书”倒是与妫越州更像一些。不过她望着姚女士的照片,莫名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nbsp;nbsp;nbsp;nbsp;她的母亲,和姚女士自然天差地别。

nbsp;nbsp;nbsp;nbsp;何衷我紧咬下唇,再度感受到了那种无论如何脚步都无法落到实地的焦虑,它时刻在她的骨骼血液中鼎沸作响,令她一刻都不得安宁。不一样,这里的一切都与她和她的之前太不一样了,好得令她如堕雾中,却也陌生得令她简直寝食难安——而这些往往意味着未知与无法掌控,无法掌控会导向失败与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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