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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了,李学武才从屋里出来,睡了足足的一个晌午觉。
在月亮门这正好遇到对门的刘光福回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倒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这小子回来以后看着跟变了个人似的。
在这院里再没有草上飞的表演了,街坊邻居对他也没了最初的议论和关注。
见着李学武,他是想称呼李处长的,可李学武提醒过他一次,这回算记住了。
“活儿忙完了?”
李学武摇着手里的蒲扇,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错了个身子。
刘光福站在原地也错了身子,一边请李学武先过,一边回道:“天热,回来看看我妈。”
“行,孝心可嘉——”
李学武微微一笑,瞧了他一眼,这才往前面去了。
刘光福低眉顺眼地直等李学武过去了,这才转身往回家里走。
二大妈的毛病算是落下病根了,一半脸耷拉着,一半身子发麻,有的时候不顶用。
脑梗嘛,引发的轻度半身不遂,这病说起来只能靠养,实际上就是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刘光福没回来以前,刘光天在家的时候就很严重了,再加上刘光齐回来作妖,给二大妈的病加了加码。
李学武也是很少听对面出来说话,回来住两天多是在前院家里,或者外院待着。
他也是听沈国栋说的,刘光福回来算是把家撑起来了。
一年的炮局不白蹲,终于长大成人了。
沈国栋跟街道搞了个缝纫社,专门给红星厂代工,做劳保用品,算是李学武给的方便。
沿用李学武给出的意见,沈国栋搞了四台缝纫机在大厂房里抛砖引玉。
听说带着自己家的缝纫机就能参加合作社,做缝纫工,赚工钱。
很特别的,这里没有工资,按件计费,多劳多得。
起初还有人不相信,直到王主任带着街道干部转了几家孩子较多的住户,宣讲了政策,做了背书和担保。
这几家也是捏着鼻子,把家里的缝纫机搬到了缝纫社所在的大仓库。
家庭妇女哪有不会做针线活的,踩缝纫机可溜呢。
当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以后,街道和沈国栋安排的人一起算了件数,当场给了这些人加工费,这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交道口凡是家里有缝纫机的,有闲在家里的妇女或者姑娘的,都吵着要加入缝纫社。
一天就赚七毛二,一个月下来就是二十多块啊,你当这是什么!
好家伙,原来能跑马的空荡荡仓库瞬间就满员了,其他街道还有托关系要来的,沈国栋死命拦着不让进。
街道给回收站批的仓库大院终于派上用场了,其中一个大仓库成了缝纫社的驻地,天天都有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老娘们往这边来上班。
要不是沈国栋怕走了水,夜里不安全,这些人都想24小时开工的。
缝纫机一转,那可是白花花的票子啊。
沈国栋听了李学武的话,主动找到刘光福谈了谈,这小子也有股子心气。
听说沈国栋安排一个毛头小子,还是从炮局里放出来的小混混当缝纫社的技术管理,大姑娘没好意思说啥,老娘们不干了。
一个个的吵吵嚷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刘光福也很局气,啥也没说,蔫了吧唧地跟这些老娘们干了一天的缝纫活。
等晚上计件的时候这些人傻眼了,刘光福的生产件数比她们多了三倍都不止。
你要说作弊,那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在一个仓库里,都搁眼睛盯着呢。
没作弊,没蒙事,你说他的生产件数咋比自己等人高出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