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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樽拉着陆景渊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这条新修不久的暗道很长很长,两人沉默着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两侧的泥土越发湿润,谢樽终于看到了向上的阶梯。
握住陆景渊伸来的手向上一蹬,谢樽眼睛被日光一晃,再睁眼时,只见眼前莺啼燕舞,碧草如烟。
长安周围的山林谢樽少年时不知闯过多少次,他轻车熟路地带着陆景渊往一处已有幽兰开放的碧涧走去。
遁入林间,泉水清凌凌地自山上留下,汇聚成一条条蜿蜒的小溪,溪水中偶有波光闪过,谢樽伸手一捞,手中便多了两只小河虾。
“诶,好像忘记带网了。”谢樽蹲在溪边,看着手中的小虾惊恐地跳回溪中,笑着甩了甩手。
“用这个。”陆景渊脱下自己雾白色的外披递了过去。
谢樽接过外披刷刷两下便将其撕成了破布,随后咂了咂嘴道:“真是暴殄天物。”
“能用就好,只是这粥得回去才能煮了。”
“哎,那就当夜宵吧。”
金黄的日光透过林叶洒落满身,溪水飞溅如跳珠,谢樽只着一层单衣在溪中将鱼虾抓住了又放开,玩得不亦乐乎。
陆景渊坐在树下,看着眼前春林影疏,白衣蹁跹,只觉时光轻缓,岁月不流。
愣神间,前方一瓢清凉的溪水蓦地泼来,将陆景渊瞬间淋了个透心凉,下一刻,一只湿润冰凉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地踉跄向前,一脚踏入了溪水之中。
这片水域被谢樽闹腾了一阵,鱼虾很快便跑了个干净,到最后只有一两个傻的还愣头愣脑地从这头游到那头。
陆景渊早就湿了个透彻,玩闹够了索性坐在在浅水里不动弹了,清凉的溪水从腰侧流过,足以带走一身烦忧。
“这只好看。”陆景渊拢起一只从身边游过的河虾,让在一旁忙着捉鱼的谢樽转过来看看,“你看,它尾巴上有几块斑点。”
“煮熟了便没了。”谢樽笑着戳了一下虾须,那小虾猛地蜷了一下身体,在陆景渊掌心挠了两下。
“……”陆景渊面无表情地把它放回了水里。
小虾刚一入水就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谢樽都没来得及把它给捞回来。
“诶,你要是舍不得,带回去放缸里养着也行啊,放了做什么。”
“怕被人偷偷下了锅。”
“好吧好吧,殿下的虾金贵。”谢樽思索片刻,给了陆景渊一个布兜让他拿好,“殿下从现在开始抓,只要是殿下抓的,我都带回去好吃好喝地供着,绝不让它们下锅,如何?”
陆景渊微微颔首,同意了。
虽然最终这些带回去的河虾在缸里养了没几天,还是进了谢樽的肚子,但它们好歹多活了两三日,也算勉强超越了那些一回府便红了的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