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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第3页）

青年熨烫笔挺的衬衫往裤腰内塞了一小节，于是略显清瘦的腰身便再也遮掩不住，可即使这样，反而更显得那人如同一张被拉满的弓一样，带着一股蓄势待发的紧绷感。

耳垂上挂着的红玛瑙耳饰漂亮的晃眼。

在大面积的留白里，他是那唯一一抹格格不入的彩色。

小胖子不由得有些呆住了。

“看什么？我很吓人？”

见人瞪着两眼一瞪没回过神来的模样，方灼扬起了眉，他还是头一回在大学见到那么怕老师的人，这么胆小居然还会帮人代课？掉钱眼里了吗？

在他的视线里，这位可怜的代课同学只是被拿着保温杯的陈老头瞪了一眼，就像是一只被卡住命脉的鹅，动也不敢动。

更觉好奇，于是那一只干净的可以当手模的手又一次递到了小胖子的面前，并接着往前递了递，方灼的的面上挂着从未出过错温和的笑。

“还不起来吗？”

“啊？啊，噢噢噢……”

像是才回过神，小胖子抹了把脸，刚准备伸手搭上方灼的手借力起身，余光撇过方灼身后坐着的看不清面庞的人性身影，大惊大喜下的理智嗖一下回到了小胖子身上，吓得他又跌回了原地。

“同学……”

他颤巍巍的伸手指着自己的脚腕，露出一个混杂了尴尬紧张和害怕情绪，成分复杂的笑。

“你能，送我去一下医务室吗？”

“我好像脚崴了？”

“……”

“医务室最近没人。”

都说大学生脆皮，但是脆皮成从凳子上摔下来把脚摔崴了的，方灼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都有些无语的想笑了。

无语归无语，方灼也不是什么“见死不救”的人。

他一手拖拽着面前疼的呲牙咧嘴的小胖子丢回椅子上。下意识的转身，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面翻找出了一瓶云南白药。

有一瞬间的茫然从他眼中划过，很快的又消失不见，方灼晃晃脑袋转过身将手中的喷雾递到小胖子的面前。

“喷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周遭的环境依旧安静的过分，不过七十平方不算大的教室内，方灼清亮的嗓音带着笑回荡在四周，层层叠叠出莫名的回音，原本坐满“人”的教室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下来，仅剩下唯二的两个人，细微的灰尘顺着窗外洒入的下午三点的阳光打着旋轻盈的跃动在空气里，被方灼转身时掀起的衣摆带飞。

小胖子从方灼的手中接过喷雾，听着窗外传来的学生们欢快的打闹声，那打闹声忽远忽近，像是隔着蒙蒙的一层薄纱听不真切，抛开外面阴沉沉雾蒙蒙的天气不谈，这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学校？

普通？

“刺啦——”

清凉的喷雾触及高高肿起的脚踝，酥酥麻麻细密的疼痛使得他有些溃散的瞳孔骤然间瞪大了。

不对，这不对，分明自己前不久才见过那长的丑陋的怪物，怎么这会居然会在心底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学校？普通的学校会有三米长嘴巴被缝上的老师吗？

“乒铃乓啷——”

方灼眼看着自己递出去的药被面前的小胖子用完就丢，纯白色的瓶子掉落在地面，翻滚了几圈后撞到铁质的椅子一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却无人在意。

他本来想去捡，只是在他身前的小胖子像是得了癫痫一样，双目圆睁牙齿咯咯咯的打着颤。

小胖子的双眼瞪得通红，方灼愣是从那张狰狞的脸上，看出了极端害怕的情绪。

原来他上课时抖身子是害怕。

方灼甚至有闲心去想这个。

袖口处传来一阵拉扯力，他收回乱飞的思绪，看着面前的小胖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拽住了自己衬衫的袖口，狰狞的道：“同学……你就没发现，这个学校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