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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茶喝完,颜如玉让霍长鹤先走。霍长鹤纳闷:“你不跟我一起走?”颜如玉笑笑:“王爷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你的王妃,是粮商的妻子。外面的人还监视着,我得等他们过来找我谈生意。”霍长鹤宠溺地笑笑,也由着她玩闹:“行,那我先出去,就在不远处,放心。”“不必担心我,我来的时候遇见钱家书局的掌柜,王爷不如去那边等。”霍长鹤略一犹豫:“也好,那我等你。”他起身出去,从大门大大方方,对周围监视的视若无睹。他一走,方丈从外面进来,抿几口茶道:“咱们接下来怎么着?”“当然是等鱼上钩,”颜如玉捻一块点心,“他们的人,绝不会就此放弃。”方丈眼睛里放光,跃跃欲试:“行,我听你的,等他们来。”又等一刻钟,方丈有点坐不住:“怎么还不来?”颜如玉轻哼:“胆小鬼,走。”方丈跟在她身后,出茶楼正要上马车,几个人围拢过来。颜如玉帷帽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站到方丈身后,轻推他一下。方丈清清嗓子,操着一口江南口音:“你们要干什么?”为首之人笑着一抱拳:“老人家别慌,在下没有恶意,是有件事,我们当家的想和老人家商议商议。”他嘴里说着商议,神情却完全没有商议的意思,侧身一指他们准备的马车:“二位,请吧。”琳琅握着鞭子,眼睛瞪得溜圆。颜如玉轻咳一声,琳琅退到一边。“我身体不好,就坐我们自己的车吧。”“夫人放心,我们的车也不错,车内暖炉,保管不叫夫人受委屈。”那人看一眼琳琅:“你们的马车……就在后面跟着吧。”只要这小子跟得上。现在的琳琅脸色漆黑,穿着身小厮的棉衣棉裤,配上凶巴巴的眼神,像个假小子。颜如玉点头:“好吧。”一上马车,颜如玉脚步微顿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坐进去,方丈也紧随其后。车帘放下,马车动起来,车轮滚滚向前。颜如玉扫一眼桌上的香炉,方丈捏着鼻子:“这是什么味儿?”现在他们用的都是霍仲卯制的香,鼻子刁得很,这种劣质的香,一闻就难受。“能让我们失去反抗能力的香,”颜如玉往里泼点水,“类似软筋散。”方丈眼睛瞪大,手捂得更紧:“这些下三滥的东西,只会用些损招。”颜如玉微拧眉:“你说得没错,沈怀信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以王爷对他的了解,此人小肚鸡肠,虚荣心胜,用的也该是兵法上的阴谋,按说不应该用这等手段。”方丈疑惑:“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沈怀信不是忽然转性,应该是背后有人帮他,或者给他出谋划策。”颜如玉瞥一眼香炉:“这些东西,应该就是那个人给的。”方丈嘶口气:“会是那个墨先生吗?”颜如玉没说话,捏起香炉盖子,手指摩挲片刻:“不像。”“何以见得?”“我们和墨先生交手也不是一两次,虽不知其真实面目,但也能感觉到他的一些性格特点和行事作风。”“他事事讲究完美精致,小到衣服料子,大到行事计划,都要求细致。”颜如玉把香炉盖子放回去:“这种粗糙的香,他压根不会用。”方丈轻吐一口气:“那还好,其实我还有点怕那家伙,神神秘秘,不知什么来路,鬼鬼祟祟的。”他往外看一眼:“我们的马车不见了。”颜如玉点头,并不意外:“不稀奇,他们既然半路截了我们,自然不会让人跟着,否则何必让我们换马车,多此一举。”“那琳琅……”“她跟着的,”颜如玉语气笃定,“放心。”方丈从缝隙里往外看,这里的积雪不到春天是不会化的,车轮激起白色雪雾,在车后炸开,层层团团,似笼罩一层迷雾。窗外景物飞驰掠过,像流星般往后倒移,快得人眼花缭乱。方丈低呼:“我们出城了。”“嗯,”颜如玉照样不意外。“你想到了?”方丈诧异,“那我们要被带去哪?”“自然是沈怀信的别苑,或者庄园之类,他得对我们恩威并施,让我们知道,他是比镇南王更合适的选择。”又走半刻钟,马车速度慢下来,缓缓停住。“二位,下车吧!”方丈先下车,把颜如玉扶下去,两人转头看,银妆素裹,眼前是一处庄园,两边苍松翠柏,白雪掩映下一点青绿,阳光映着白雪,似点点金边。雪松翠柏之后是两扇乌色大门,门上一块黑色牌匾,书写三个鎏金大字:故人倾。颜如玉眉梢微挑,这名字倒是起得雅致,而且很有故事感。看样子还是个富贵所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库房,财宝多不多。“二位,请吧。”方丈心里也疑惑,还有点慌,但此时当着别人的面,他就是个长辈,是颜如玉的叔叔,得端起架子来。沉默眼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庄园,远处苍翠叠嶂,亭台楼阁,近处流水潺潺,小桥雅趣。比起沈怀信的护城使府更加气派富贵。颜如玉心头冷笑,沈怀信可真行啊,城里有府邸,城外有庄园,里里外外都够奢华。到一处厅堂,屋里已经坐了一个人,身穿月白色锦袍,头戴金冠,乌眉轻挑,眼角也跟着微扬,大刀阔斧坐在首座,正在品茶。颜如玉和方丈都认出来,正是沈怀信无疑。监粮官在厅堂门前站着,打量方丈和颜如玉一眼,确认就是他们俩无疑,回身进去禀报沈怀信。沈怀信品完茶,这才摆手:“让他们进来。”方丈在前,颜如玉在后,两人被领进屋。监粮官在一旁道:“二位,这位就是幽城护城使,沈大人,上前见过大人吧!”方丈心说,见过?就是让我见礼?我天天跟着镇南王混的,过来给你见的哪门子礼?颜如玉更是不可能和他见礼。:()新婚夜,她带着药房武器库去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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