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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到达云胭山麓时,便在一处临溪的平地停留,人马稍坐休憩。
云胭山是一处绵延百里的山脉,巍峨雄壮,横亘在德州和神京之间,据说山中风景秀美壮丽,其中尤以落凤坡为最。
芷芍带着龄官从马车上搬下数十株梅根,将它们都摆着溪边,用清冽的溪水喷洒每一株梅根。
黛玉一直想看姑苏玄墓山梅花,芷芍出京之时,便答应从玄墓上移植一些上好的梅树。
这数十支梅根,都是芷芍亲自从玄墓山上挑选,准备移植在伯爵府。
从扬州出发之后,一路上隔天就会拿出来晾晒浇水,保持梅根的活力。
贾琮在溪边找了块山石坐下,看着芷芍和龄官在溪边忙碌,两人还不时的说些什么,笑语铃音,悦耳好听。
这时,邢岫烟提着个白布小包裹,走到溪流边,用溪水净过手,才从小包裹里拿出个烤饼递给贾琮。
“表哥,这是昨晚我借客栈的锅灶做的火烧,你尝一个填填肚子。”
贾琮笑着接过,用拿衣袖拂了身边的山石,说道:“你也坐下,站着累。”
那火烧虽然是素食,但上面撒了芝麻,烤的焦香爽脆,很容易过口,想来邢岫烟花了不少心思。
贾琮突然问道:“岫烟,太太怎么突然给你们写信,接你们一家来神京,是有什么事吗?”
邢岫烟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颤,小脸渐渐爬满红晕,说道:“我……我也不清楚,爹娘说要来,我就跟着来。”
“表哥不喜我来神京吗?”邢岫烟有些忐忑的问道。
贾琮笑道:“这是什么话,你来神京我当然高兴,到时让芷芍陪你好好逛逛园子,府上有很多姊妹,都很好相处,正好多一个人作伴。”
邢岫烟听了贾琮的话,微微松了口气。
她拿了块火烧在嘴里啃,侧头看了贾琮一眼,阳光艳艳,水声潺潺,他眉眼的线条流畅俊逸,隽美入画,她心中震颤,转过头不敢再看。
过了半晌才说道:“爹娘让我来,我就来,我这人没什么主意,我不像表哥那样出身大贵世家,我只是个平家女子。
我自小跟着妙玉姐姐读书认字,她总是和我说,一个人只要朴拙自守,就能终得喜乐,我不想求什么,只要过平和安逸的日子。”
贾琮听得出这些话,是邢岫烟出自内心,只是突然会对自己说,微微有些意外。
自从知道是邢夫人写信,接邢忠一家来神京,原先他只以为不过是寻常的投亲,对他来说这不算奇怪。
但是一路上,邢忠夫妇看他的眼神颇为古怪,邢岫烟每次对着他,都会莫名脸红。
再加上贾琮深知邢夫人的性情,他多少也猜到一些,只是不太作准,不过也不放心上,邢夫人这样的也拿捏不了自己。
邢岫烟又说道:“表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不能如你心意,你不理会就是,也是我不能自主,表哥可不要因此对我生分嫌弃……。”
贾琮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震,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多少有些道理。
微笑道:“你又说傻话,我很明白你的性子,不管怎么样,绝不会对你生分嫌弃,还有,这火烧做的很好吃。”
邢岫烟听了贾琮的话,虽然心中欢喜,但又有些诧异,数年之间,他就见了我两面,怎么就说很明白我的性子?
一行人离开了云胭山麓,又走了一天路程,落宿一夜之后,第二天清晨便到了神京城外。
贾琮掀开车帘,高大巍峨的神京宏德门,映入眼帘。
城门口如往日一般,人流川流不息,人气鼎胜,喧哗热闹,远处能看到城中华丽的建筑,鳞次栉比,不负国都气韵。
随着车队进入宣德门,邢岫烟和龄官都是第一来神京,各自掀开车帘,神情雀跃的打量,这恢宏壮丽的大周第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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