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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忍就忍,还挺乖。他问了句:“难受吗?”任清言耳边的声音有点失真。因为擦了药,对方的手上带着浓烈的药香,夹了细雪的味道。一缕一缕,又轻又微,勾着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眼尾忽然落下一个温柔的触感,只开始只是凉,可到了后头,一个更柔软的东西在他眼角轻轻碰了碰。时倦拭去他眼角的水渍,轻声道:“做一下心理准备。”……什么准备?大约真的是命大,又或许是系统最初便同他说起过情感导致气运共享原理,那天时倦将自己体内的奇点尽数拔除以后,居然没当场死了,醒来后便从断天涯来到了天华山。睁眼是满目红帐,对酒烛光。时倦在怔然间,有人抓着他的手:“这是你欠我的。”“嗯?”天旋地转间,任清言直接覆在他身上,死死压着他的肩膀。他说:“做我的道侣。”再后来的事情理所当然,时倦终究没能捱过那个冬天。他身体底子太差,到后期更是连移动都困难,醒的时候少睡着的时候多,而每一次醒来的间隔也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他依旧喜欢看书,每一天每一刻任清言见到到,他手里永远捧着一本打发时间的古籍,或线装或钢钉,纸页间都带着墨砚和木柿的味道。直到后来某一天,他闭着眼睡着以后,任清言轻声靠近了,低头却看见对方压在手下的书字迹正对着他的方向。任清言愣了许久许久,心脏忽然被撕扯得无法呼吸。那天醒来以后,时倦从地上捡了两朵被雨打落的茶花,摘下种子,重新埋进湿润的土地里。任清言问过一句为什么喜欢茶花,而他却仍是那个答案:“习惯了。”毕竟他在原神星的时候,神殿的花园里就只有茶花。至于之前在半梦半醒间答应的睡一次,从时倦尚能同修真者一样御剑飞行,到后来无法动用修为只能坐在火炉边,再到后来某个雪天的清晨,他在冰冷的空气里止住呼吸,下葬那日上天似是悼念贵人离世降下凤鸣霞光的异象。……都始终没能还回去。唇齿间再一次带出浓烈的血腥气。时倦垂下眼睫,却橘猫这一晚依然是在屋顶数星星度过的。时倦收拾干净出来,恰好撞见橘猫从屋顶跳下来,望着他一脸神情复杂。橘猫:“安非人呢?”“房间里。”“你为什么能比他起得还早?”“……”时倦默了两秒,“我现在是神魂。”怎么也比人类强。橘猫听了,神情瞬间更复杂了:“我记得神魂没有实体。”“嗯。”“也没有生理反应。”“嗯。”“所以你们到底?”“他有。”“……”橘猫发现了,眼前这位是真的半点都没把这事当回事——虽然当初还是神的时候,它也没见过时倦把具体什么看在眼里当一回事。它最终只能把这个问题抛开,回到眼下最要紧的:“我想了一晚上,你会出现在这里,不只是因为什么头七,是因为你神格集齐了吧。”神格集齐,自然不需要再去别的位面。时倦“嗯”了一声。橘猫道:“真的能复活?”时倦沉默片刻:“大概。”橘猫忍不住皱眉:“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叫大概?你的神体不是都没了到底怎么复活?”“我不知道。”时倦仍是那句话,“但我的神格的确在融合。”橘猫道:“什么时候能融合好?”“快了。”“那今天之后……”“我会消失。”“可这样那小孩估计又得发疯。”时倦没说话。橘猫盯着他看了片刻,最终却只能看见一片平静,叹了口气:“阿倦,有些时候连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否则为什么你总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自毁神格时是平静的,坠落高楼时是平静的,身死道消时是平静的;他看着别人为他为他歇斯底里,为他大打出手,为他泪落沾衣也是平静的;他被千夫所指被天下人谩骂哪怕死了别人也只会为其欢呼庆贺的时候,还是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