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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本淑拿着调查结果问道:“王舫何在?”
“草民在!”一个快五十岁的男子回答。
曹本淑问:“你在昌源号担任何职?”
王舫回答说:“草民是昌源号上海分号的大掌柜,总号那边从四川运货到上海,草民负责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曹本淑点头赞许:“你们商号的账目,跟上海通课司的记录对得上。这很好,贵商社合法经营、照章纳税,我代表朝廷予以表彰。”
王舫高兴道:“御史大人谬赞了,这是应该的。”
曹本淑脸上的笑容一敛:“陆广何在?”
“草民在。”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吓得差点跪下。
曹本淑叹息道:“阁下的先祖陆深,不知有多少学者敬仰。凡在翰林院编史的官员,谁人不晓陆子渊的大名?甚至可以说,从嘉靖年间到大同新朝,但凡研究史学的读书人,都是陆子渊的徒子徒孙!”
陆广埋作揖:“祖宗薄名,子孙不敢倚仗。”
“不敢倚仗?”曹本淑也是读书人出身,他气得直接拍案怒吼,“陆子渊要是还活着,非得把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打死不可!”
陆广吓得噗通跪地。
“站起来,本朝审案不必下跪!”曹本淑吼道。
陆广战战兢兢站起,可总觉膝盖软,随时打算再次跪下。
曹本淑说:“伱陆家的福隆号,是昌源号最大的生意客户。昌源号的账册,能跟上海通课司对上,怎就跟陆家的福隆号对不上了?”
陆广惶恐不知如何回答。
曹本淑看着手里的案卷,质问道:“去年,昌源号总共卖给你们川茶3斤,你们的账册上,怎只买了18斤川茶?剩下12斤哪去了?都被你陆家子弟喝光了不成?”
陆广无法回答。
“还有这生丝,去年卖给你们6担生丝,账目上怎么只有4担?”曹本淑拍桌子问。
噗通!
陆广再次跪地,哭喊道:“大人饶命,看在……看在……的面子上,您就绕过陆家这一回吧?”
“哦,”曹本淑顿时笑起来,“看在谁的面子上,你倒是说清楚啊。”
陆广不敢说话。
“说!”曹本淑怒吼。
陆广的声音细如蚊呐:“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
曹本淑终于彻底怒了:“你他妈胡说八道,陆家怎跟长公主扯上关系?”
陆广居然真的详细解释说:“驸马爷是少湖先生(徐阶)的曾侄孙,草民的伯父是少湖先生的孙女婿。草民和驸马爷同辈……”
曹本淑顿时被整得无语了,这什么七弯八拐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