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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前。
常睢走出成衣铺,抬头便看到远处不断生长的绿色根茎,小小的身影被褐色的根茎掩映,小的几乎看不清楚。
即便如此,常睢依然认出来。
——那人不是别人,是在他前面下船的相和颂。
常睢对叶至的话浑不在意,只顾着看那越来越近的身形。
叶至关心地道:“小睢,这里出事了,不是我们所能应付的,我们先……”
他还没有来得及再继续说下去,便看到远处的根茎一根根朝着他们的方向刺穿而来。
叶至来不及过多犹豫,连忙抓住常睢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侧,展开灵气防护。
不远处的青砖被拱起,瓦片砸落,房屋梁柱摇晃。
常睢被叶至拉着,却看到了在战斗中,一路行至到这边的相和颂,相和颂悬立在他上方,风声猎猎,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在疾驰的飞行中,相和颂骤然停下了。
然后他对上了相和颂的眼神。
仿佛只是百忙之中,不经意的一瞥。
如此的漫不经心,又快得转瞬即逝。
常睢心中一怔。
几乎是他们两人目光对视上的瞬间,褐色的根茎追上来,密密麻麻将相和颂的身影围起来。
常睢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却又被旁边的叶至抓住。
常睢回过头,看到了叶至眼底的关心。
他低声道:“我没事。”
他知道叶至是因为他月魂叶片的原因,所以才如此的担心他。
他也知道叶至说的对,他不能暴露身份,应该赶快离开,相和颂会解决一切,他要相信他。
可是相和颂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那其中一闪而逝的怔忪,让他知道,相和颂是为他而来的。
“那……”叶至还准备说下去,忽然轰隆一声巨响。
一滴微凉的雨水落在叶至的鼻尖。
两人齐齐抬头看天,只见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滴滴雨水从天上掉落下来。
随着雨水的掉落,周围深陷在幻梦中的人类终于回过神来了。
“啊啊——好痛,我们这是怎么了?”
“啊啊啊,怪物啊。”
“快走!”
“娘亲、娘亲……”
哭喊和尖叫一起响起。
叶至顾不得探究这突如其来的雨水,他望着常睢额角被雨水微微打湿的发丝,宛如看见狼狈的小猫,他忍住帮忙擦拭的欲望,再次对常睢道:“小睢,我去帮相和颂,你先走。”
即使看着他,常睢的心神也在被困住的相和颂身上,他知道常睢现在踌躇不肯离开,大多是因为不放心相和颂。
他说着,看向密密麻麻将相和颂围困起来的根茎。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样做,这明明和他的行为准则毫不相符,如若以前看到被欺负的常睢,他力所能及的援助一把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竟然为了常睢耽搁至此,甚至还打算为常睢留下帮助相和颂。
叶至神色包容,内心却并不打算兑现自己的诺言,只要常睢离开,他就跟在常睢后面护送常睢离开。
常睢回过神,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他知道叶至是在月魂叶片的作用下才想要帮助自己,但是他不至于为了保全自己,让叶至替自己陷入危险。
常睢再次看向半空中,只听见砰的一声,一道银白的光芒从密密麻麻的根茎中泄出丝丝缕缕,然后猛地扩大,爆炸。
原本层层围着相和颂的根茎被人从里面破开,破碎的根茎簌簌落下来,被根茎包裹的相和颂闭着眼睛,玉曦受他操控,不断地抵挡着意图攻击他的灵植。
地面再次大范围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