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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检测仪器,席昭同样看向屏幕。
赵师兄需要赶车回老家,对林教授说明情况后小老头立刻过来亲自帮席昭做检查。
此刻结果显示,信息素等级依旧是被称为“劣等”的低级,但波谱曲线却极为稳定。
“看来没什么大问题。”
席昭说得平静,小老头却不能淡定,吹着胡子又调出了好几张alpha信息素波谱样本:“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alpha信息素强度越高也越不稳定,你看看这些中级、高级还有顶级,哪一个不比你混乱?”
如林教授所言,这些样本上的信息素简直像在玩高空蹦极,能够达到极高的谷峰,但维持不了多久又会跌入极低的谷底,起起落落,跌宕起伏,要真放在现实中的信息素对抗,这些就是会被对手轻易突破的破绽。
相比之下,席昭的波谱曲线稳定得就跟拿直尺画出来的一样,一眼望去几乎找不到一丝漏洞。
他沉思片刻:
“这很难吗?”
林教授:……
很难吗?他能说他这辈子见了那么多信息素样本,就没几个能达到这种程度吗?其中还不乏经过专业训练的军方大佬和特种部队。
小老头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最后也只能笑着无奈摇头:“有时候,我真感觉你小子不像一个alpha。”
少数量的稀有性别,身体素质的全面超越,以及信息素的额外压制,即便如今“唯性别论”已经过时了,但大多alpha仍会拥有一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傲慢优越感,就如暗中持灯行走般突出醒目。
可席昭不一样。
研究院连同林教授在内,大部分研究人员都是beta,这段时间相处,大家经常会忘记他们来实践的“天才少年”其实是个alpha,席昭身上的冷静从容更像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
“我记得您曾在发表的文章上写过一句话,‘将人类与野兽区分开来的,是人类的理性与克制’,”黑眸对上林教授失神的目光,“‘信息素’也只是主体的一种特质,不该反过来决定甚至是操控主体。”
否则,人与野兽无异。
就在席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告别离开实验室前,陷入沉默的老教授忽然开口问了个问题。
“小昭,你还记得上次你那个小同学提出的疑问还有我说过的Gift吗?”接住少年眼底的深邃,小老头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晚下班一会应该也没事吧,就当陪陪我这个孤寡老头了。”
耳畔语气是上扬的,可不知为何,席昭却从中听出了一股化不开的悲伤。
……
“二十五年前,一群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为探寻ABO分化的秘密聚集在一起,成立了一个叫‘Gift’的研究协会,他们本意是想通过这项研究解决因分化产生的疑难杂症,极短时间内就取得了许多支持。”
林教授的眼神落不到实处,实验室也随着他的讲述笼上一层老旧滤镜。
二十多年前,一切设备还没有如今这般先进,少了外力工具,人与人的交流也就更加紧密热切,那群年轻的天才日夜激烈讨论,或拍手,或笑骂,他们可以为了一个数据不眠不休争辩上几夜,也可以为了一手实验结果把自己当成“观察样本”,竭尽全力之下,一项又一项成果为协会取得了巨大声望。
如果一切都停在这里,“Gift”协会无疑会被载入史册受后来学习者们景仰,可惜历史从来就不允许“如果”。
林教授拿起一张白纸:“你们小学老师应该都讲过一个例子,假设未知的区域是空白,你拥有的知识是白纸上的黑点,随着你知识的增加,圆的边界越大,未知的东西同样也会越多。”
越探索,“Gift”的核心成员就越难满足——到底为什么会产生ABO分化?beta为什么不能拥有AO一样的信息素?信息素的本质究竟是什么?能否对信息素进行人工合成和注射?beta退化的腺体如果后天催化成熟,是否属于新型跨性别?
终于,他们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他们开始研究能否人为干预性别分化。”
席昭眉心微动,诚如他上次对路骁解释,ABO分化的实质是腺体与生殖腔的成熟与退化,但决定性别的因素绝不只有这些,可如果以二十年前的研究水平来看……
“小昭,如果是你,你会从哪个方向开始研究这个问题?”林教授问。
席昭想了想:“腺体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