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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4页）

nbsp;nbsp;nbsp;nbsp;清蕴生肖为虎，这木雕栩栩如生，就是有点像哄小孩儿。清蕴见了，有些哭笑不得。

nbsp;nbsp;nbsp;nbsp;李秉真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测，不经意问：“夫人在家中，和这位舅舅关系最好？”

nbsp;nbsp;nbsp;nbsp;“倒不是。”清蕴道，“不过二舅舅性情最洒脱，也最不拘礼，长辈当中，只有他会带我们出门玩乐。”

nbsp;nbsp;nbsp;nbsp;若说家中哪个人接纳她最快，待她最好的，当然是外祖母秦夫人。

nbsp;nbsp;nbsp;nbsp;起初她见外孙女年纪小小就没了爹娘，十分疼惜，一度想带清蕴一起睡，被拒绝了。

nbsp;nbsp;nbsp;nbsp;外祖父看起来一视同仁，但清蕴知道，他对孙女外孙女再慈爱，内心真正看重的，还是表哥他们。

nbsp;nbsp;nbsp;nbsp;几位舅舅舅母呢，各有性情。他们态度好或不好，对清蕴心绪影响都不大，因为能够决定她在王家生活的，是那两位，而非他们。且她心知肚明，无论他们冷淡或热情，大都是因“陆清蕴”这个身份，而非对她。

nbsp;nbsp;nbsp;nbsp;她心中有杆秤，永远把自己放在恰好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李秉真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冷漠。

nbsp;nbsp;nbsp;nbsp;外头又有藉香的声音响起，“世子，夫人，陛下那儿传令，说等雨停了就启程回京。”

nbsp;nbsp;nbsp;nbsp;这么快？夫妻俩心头同时闪过这个念头，十五天的行程才刚刚过半。

nbsp;nbsp;nbsp;nbsp;临来天穹山前，陛下早把京中一切事宜交给了内阁柳首辅，莫非有什么紧急政务？

nbsp;nbsp;nbsp;nbsp;但下了令，只能听从。

nbsp;nbsp;nbsp;nbsp;趁着雨势，外头几人入内把行李、用具装箱。

nbsp;nbsp;nbsp;nbsp;一辆辆马车被牵来，和着雨水冲刷，路面临时铺上的石子被碾开、碎裂，露出黏湿、浑浊的泥土。除去皮靴，其他鞋踩上去都将是灾难。

nbsp;nbsp;nbsp;nbsp;白芷正提议搬几块大石头来帮清蕴上车，不远处有身影匆匆跑来，是陈危。

nbsp;nbsp;nbsp;nbsp;他撑着伞，这伞显然不是为自己所撑，因为大部分都遮后背去了，面上满是湿漉漉的雨水。

nbsp;nbsp;nbsp;nbsp;“我背主子上车。”他低声道。

nbsp;nbsp;nbsp;nbsp;清蕴回头看李秉真，他点头，“你先上去罢，我再去找父亲母亲说几句话。”

nbsp;nbsp;nbsp;nbsp;她攀上陈危的背。

nbsp;nbsp;nbsp;nbsp;十来步的距离，他走得很稳，大概不想清蕴淋雨，加快了速度。

nbsp;nbsp;nbsp;nbsp;清蕴俯下身，气息扑在他耳侧，让陈危耳梢微动了动，“我之前见齐国公跟随陛下过去，是他那儿发生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陈危点头，左右人来人往，没说太多，只道：“公爷自行请罪。”

nbsp;nbsp;nbsp;nbsp;自行请罪？清蕴微怔，到了马车内犹在想，齐国公请的是什么罪。

nbsp;nbsp;nbsp;nbsp;她的问题一时得不到解答，因为李秉真迟迟没回来。

nbsp;nbsp;nbsp;nbsp;来时仔细准备了好些东西，防寒、防虫的器具，狩猎所需武器，用于消遣解闷的玩意等等。因回得急，这些东西只能收拾好一股脑堆上去。

nbsp;nbsp;nbsp;nbsp;清蕴听到外面走动的声音很是嘈杂，不多时，大长公主掀帘，见只有她一人，“少思呢？”

nbsp;nbsp;nbsp;nbsp;“许是在父亲那儿。”

nbsp;nbsp;nbsp;nbsp;“嗯，我回程不坐这辆马车，自有去处，你们不必等我。”

nbsp;nbsp;nbsp;nbsp;说完，她嘱咐左右照顾好世子夫人，带着亲卫不知去往何处。

nbsp;nbsp;nbsp;nbsp;透过雨帘看向她的背影，就在刚刚打照面的那会儿，清蕴发现大长公主状态算不上好，即使覆了一层厚厚的脂粉，也难掩憔悴。

nbsp;nbsp;nbsp;nbsp;之前看她和齐国公在一起还是好好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夫妻之间的？

nbsp;nbsp;nbsp;nbsp;这些暂时都不得而知。

nbsp;nbsp;nbsp;nbsp;雨停后，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直到队伍启程，马车上竟仍只有她和白芷。

nbsp;nbsp;nbsp;nbsp;她倚着车壁许久，起初教白芷认了会儿字，后来马车颠簸看不得书，便靠着小憩过去。

nbsp;nbsp;nbsp;nbsp;隐隐约约的，还做了个不平稳的梦，先是看见外祖母秦夫人，再是建帝，二人脸上神色被一层迷雾蒙住，模糊不清。

nbsp;nbsp;nbsp;nbsp;梦中清蕴自然而然朝秦夫人走去，向她请安问好，结果手被一把攥住，力道之大有如铁钳，让她心惊不已。

nbsp;nbsp;nbsp;nbsp;她暗暗使力挣脱，却无论如何无法用劲，眼皮不自觉颤动起来，猛地睁开，却发现眼前是李秉真。

nbsp;nbsp;nbsp;nbsp;他握住清蕴的手，“又做噩梦了吗？”

nbsp;nbsp;nbsp;nbsp;“……没有。”清蕴直起身，“你在父亲那儿一直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