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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儿子都快三十了，镇安帝对这事是真没兴趣。许是别人想的，对大长公主念念不忘，许是国事太忙，无心操劳其他。总之，镇安帝就没做过填充后宫的打算。
nbsp;nbsp;nbsp;nbsp;太后不满，“你才，五十多。”
nbsp;nbsp;nbsp;nbsp;镇安帝唉了声，“五十多早就不算年轻了，您瞅瞅，这小子都快老了，我整日里要忙那么多事，哪有时间应付什么后宫？要不等过段时间吧，等您身子好些了，再亲自帮儿子操劳这事。”
nbsp;nbsp;nbsp;nbsp;太后沉默，她还能有好的时候吗？这说法明显是敷衍。
nbsp;nbsp;nbsp;nbsp;对于他编排自己老的事，李审言没正面反驳，只是嗤声震天响。要不是如今负伤，怎么也得当场舞一套刀法。
nbsp;nbsp;nbsp;nbsp;镇安帝懒得搭理他，瞧见空荡荡的汤碗，问：“喝了药吗？可要儿子服侍？”
nbsp;nbsp;nbsp;nbsp;刚说完，就被太后狠狠瞪了眼，让他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定是李审言又做了什么好事。
nbsp;nbsp;nbsp;nbsp;本来，镇安帝心里还因那八十大板感觉委屈了李审言，在见到人之后，这些想法顿时消失，这小子就是有把所有人都气得七窍生烟的本事。
nbsp;nbsp;nbsp;nbsp;父子俩就这样陪着太后聊天，看她精神尚可，镇安帝问：“您生辰快到了，是想大办一场，还是就咱们几个吃顿饭？”
nbsp;nbsp;nbsp;nbsp;太后多年信佛，物欲早就淡了，对排场架势没什么讲究，这么多年连宴会都没怎么举办过。但她心里存着事，想想道：“你刚登基，宫里是该热闹热闹，多叫些人吧。”
nbsp;nbsp;nbsp;nbsp;镇安帝应好。
nbsp;nbsp;nbsp;nbsp;事情就这么定下，太后指明了要热闹，镇安帝就让内侍总管徐全拟了份极长的名单，几乎囊括了所有朝官及其家眷，另有皇亲国戚等人，最初算起来竟有六七百人。为免人多生事，随后删删减减，将总人数控制在三百以内。
nbsp;nbsp;nbsp;nbsp;很快，那些家中有女的官员就接到消息，说太后有意在生辰宴上为太子选妃，暗示他们带上自家女儿。
nbsp;nbsp;nbsp;nbsp;这则消息，是家中长辈闲聊时让清蕴知道的，说起太子年纪，都淡是该娶妻了。之前被战乱耽搁几年，如今可不得赶紧办好这终身大事。
nbsp;nbsp;nbsp;nbsp;王贞这一支已经没了适龄的女儿，但王家其他支还有。这些人来请教秦夫人，秦夫人想了想，亲自来问清蕴：“猗猗，你曾和那位太子相处过不少时间，依你之见，他是什么性子，又会选什么样的姑娘？”
nbsp;nbsp;nbsp;nbsp;清蕴沉思，“祖母，实不相瞒，虽然我曾与太子同住国公府，但见面极少，并不算了解，只知他和寻常世家子弟有些不同，性情桀骜不驯，武力出众。除此之外，就和您知道的相差无几了。”
nbsp;nbsp;nbsp;nbsp;秦夫人点头，她想也是这样，猗猗这么娴静的姑娘，和太子那种性格也不会走得多近。
nbsp;nbsp;nbsp;nbsp;她问：“那你可曾见过他接触过什么女子？”
nbsp;nbsp;nbsp;nbsp;清蕴这次连思索都没有，直接摇头，“不曾。”
nbsp;nbsp;nbsp;nbsp;秦夫人犯难了，这可怎么回她们？
nbsp;nbsp;nbsp;nbsp;清蕴观她神色，轻声问：“她们很想争这太子妃之位吗？”
nbsp;nbsp;nbsp;nbsp;秦夫人：“倒也不是，只是摸不准要不要带家中姑娘去，才想问细些。”
nbsp;nbsp;nbsp;nbsp;如果真是一心一意奔着那位置去的，秦夫人也不会帮忙打探。
nbsp;nbsp;nbsp;nbsp;清蕴微微一笑，“依我来看，就当做没有此事，原本会如何赴宴，就继续如何。毕竟相看的是太子那边，没看中不至于失望，看中了便是有缘。且陛下是最体恤讲理之人，即便太子那儿看上了谁，姑娘自身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
nbsp;nbsp;nbsp;nbsp;秦夫人听了，深以为然。
nbsp;nbsp;nbsp;nbsp;有了这些话，王家果然没再纠结于此事，原本如何继续如何，没特意多带人，也没故意少带人。
nbsp;nbsp;nbsp;nbsp;和他们不同的是，有些人家明显是铆足了劲冲着太子选妃来的，从衣着到妆扮无不精心，乍然看去，已经和寿宴关系不大。
nbsp;nbsp;nbsp;nbsp;清蕴静静欣赏这百花盛放的情景，感觉很是赏心悦目。
nbsp;nbsp;nbsp;nbsp;她和王宗赫一同进宫，但宴席将男女分开，臣子们一处，女眷一处，她就和几位长辈坐一块儿了。
nbsp;nbsp;nbsp;nbsp;令人惊讶的是，宴上点心和菜式都还蛮合她胃口，酒水亦是她喜欢的葡萄酿。
nbsp;nbsp;nbsp;nbsp;镇安帝和大臣们在前殿畅饮，李审言就陪在太后身边，被所有女眷看得清清楚楚。
nbsp;nbsp;nbsp;nbsp;他今日颇为不同，玄色蟒袍，玉带扣腰，偏首和太后低语时，灯光自然而然落在那轮廓分明的侧脸，眉骨处的阴影显得眼眸尤其深邃，端的是一副足够迷惑人心的好样貌。
nbsp;nbsp;nbsp;nbsp;清蕴能听到有人在低声窃窃私语，称赞太子相貌英俊。亦有人畏惧他过于高大健硕的身材，感觉他看着就不大好相处。
nbsp;nbsp;nbsp;nbsp;她一律当趣事来听，觉得蛮有意思。
nbsp;nbsp;nbsp;nbsp;宴席过半时，清蕴觉得坐久了，左右这时候也有人陆续起身，或是到附近园子里走走，或是去更衣净手，她也准备去趟净房。
nbsp;nbsp;nbsp;nbsp;一直用余光注意她的李审言总算看见人离开，唇角微勾，找了个理由就离开座席，等在清蕴回来的必经之地。
nbsp;nbsp;nbsp;nbsp;这段路位于拱门和回廊之间，仅有一盏灯笼照明，光线昏暗，掩去李审言的半边脸，唯独能看清他手中被不停抛洒的金豆。
nbsp;nbsp;nbsp;nbsp;待清蕴身影出现时，他低低出声，“文襄夫人。”
nbsp;nbsp;nbsp;nbsp;一字一句咬在口中，在幽暗的夜色中有种独特韵味。
nbsp;nbsp;nbsp;nbsp;清蕴脚步微顿，对上白芷的目光暗暗摇头，他可不怕招来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