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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汗水潸潸,满眼都是恐惧,奈何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颤抖。
刘小楼大惊,这少年于他有半徒之义,曾经督导指点过一年,可不能被这么胡乱杀了,当即高呼:“三公子留他一条性命!他才十六岁,刚入二层,什么都不懂啊!”
卢元浪点开李不三的穴位,盯着他冷冰冰道:“杀了又如何?既是生于贼窟,杀了就没错,现在或许冤了你,将来却可少一个为祸世间的贼匪!你将来会是贼匪么?”
李不三浑身有如筛糠,牙关嘚嘚嘚嘚不停颤抖,显然怕到了极点,应对卢元浪这个问题时,也不知是在摇头还是在点头。
卢元浪缓缓道:“也罢,我就当你是摇头,既然不作贼匪,就要好好说话,不得撒谎。你说,卫鸿卿去哪了?”
李不三几乎是以哭腔在回答:“我……不知道……”
卢元浪追问:“那你告诉我,谁最有可能知道?”
李不三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下:“我真……真不……知道……”
卢元浪脸色一冷,手掌抬起:“不怕死?”
他老师龙山散人被制了经脉,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喉咙里“嗬嗬”的叫喊着,却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只能眼睁睁看着,顿时老泪纵横。
刘小楼再次阻止,挡在李不三身前,躬下身子:“三公子,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
卢元浪皱眉道:“让开!”
刘小楼再次躬身,弯得更低了,他是真的慌了:“他还是个孩子啊三公子!”
卢元浪也不废话,袖袍一摆,刘小楼便遭重击,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飞出去数丈远,胸口处一阵憋闷,怎么也爬不起来,却也顾不得了,躺在地上大叫:“云兄,拦住他!孩子不能杀!不能杀啊!云兄,他是我带去将军观里的,你见过两次的……”
云傲硬着头皮挡了过去:“三公子,放过他吧。”
卢元浪怒喝:“谁放过我两个兄弟?我堂弟中秋死了,姓卫的干的!还有我二弟,亲二弟,也是他干的!就在山上好端端待了五年,瞒了我五年!这个狗贼……”
云傲无法回答,刘小楼则躺在地上大叫:“那也不能乱杀孩子!”
卢元浪哼道:“十六岁了,孩子?三爷十六岁时,已经杀贼了!让开!”
正在这时,忽然一道声音传上鬼梦涯来:“在长辈眼中,孩子就是孩子!”
话音刚落,一条黑影飘然而上,来到卢元浪身后,卢元浪不敢将后背亮给不知来历的敌人,下意识就斜着退开三步,面向来人,问道:“尊驾何人?”
上山之人看上去约莫五十来岁,身形清瘦,自颧骨以下,一处处骨节凸显,犹如干枯的老树,看着很是别扭。
他嘿嘿一笑,道:“你就是卢元浪?都说是天姥山下一辈的翘楚,也不知比起彰龙派的屈玄如何?啊,老夫涂君异,听说乌龙山有变故生,就上来看看,果然……你家掌门没告诉过你,乌龙山是界山,不能瞎闯的么?”
卢元浪点了点头:“原来是涂长老,失敬,晚辈闭关刚出,却不知什么界山,只知报仇血恨,还请涂长老莫要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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