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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逸,我很抱歉,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失忆前做了多少过分的事。你没有来的日子里,我跟医生聊过,也做了很多尝试,依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人眼眸微阖,难得一见地露出挫败感,连带着语气也显得苦涩。
“现在我跟你的相处方式……好像哪里都不对,不论我怎么做,似乎都只会招来你更深的反感和抵触。你现在宁愿跟祝羽书走得近,也不愿意跟我多说几句话。小逸,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
我有点僵硬。
大哥他如果继续跟我使心眼,我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也绝不会心软。
可是,现在的情况实在超出我的预料。
我……最不会应对说真话的人。
我坐在大哥腿上听他讲完这几句话,有那么一点无措,狠不下心推开对方,只好咬着下唇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象征性地晃了晃,然后恶声恶气地跟他发脾气:“那你就快点想起来啊。”
“如果……一直都想不起来呢?”大哥苦笑了下,垂着眼轻声问,“我保证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尝试恢复记忆,不计代价。但如果……我的脑神经受到了永久损伤,导致再也不能想起过去所有的事。如果是这样,小逸,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我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
这不代表会或者不会,而是想说……
我不知道。
人是由过去的点点滴滴汇聚而成的,思想、行为方式,还有更多的一切,都依赖于此。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从内到外都发生了变化,那么,他还是原来的“自己”吗?同时,又需要承担“自己”在过去做的一切吗?
我对第一个问题暂无头绪,但我猜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需要”。
如果只需要忘掉过去就能获得崭新的第二次人生,那也太轻易、太不公平了。
祝羽书教过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随着我摇头的动作,我感受到大哥的身体开始慢慢发抖。
很细微。
他定定地看着我,眸光逐渐黯淡,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和无力,眼部肌肉绷得越来越紧,似乎在竭力压抑内心的情绪,并非我先前想象的无动于衷。
所以大哥他并不是不在意。
而是……太在意吗?
为了获得确定的答案,我看着这人深邃的眼睛提问:“你真的喜欢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看到昨天我跟着祝羽书离开,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昨晚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就花了大约十分钟。等我到了医院门口,你已经走远了,我有想过从医院出来,但我怕到时候你见到我生气,又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消气,所以只能在医院里等着……尽管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联系我,但我也只能等。”大哥抬手轻轻碰触我的脸颊,声音越来越低,“对不起,小逸。我不是个称职的兄长。不仅喜欢上了你,还害得你这么讨厌我,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拉进黑名单……”
电梯门打开的提示音唤回了我的理智。
我担心有人进来看到这一幕,慌忙从兄长怀里下来,然后捂住他还没出口的话语,态度强硬地把他连人带轮椅拽出电梯轿厢,拉进还亮着灯的那间病房。
“淋雨要感冒的。”我指了指独立卫浴的方向,脱了外套蹬掉鞋子,理直气壮地爬上那张理应属于对方的病床,“你先靠自己,或者找护工把自己照顾好,我们再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