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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眸,并未退后,也未拔剑,等到屋里响起细细碎碎的声响,挑起了眉梢:“师妹?”
玉流从窗口探出头,淡白的天光落在发丝上,清晨的尘埃无处遁形,罩起浅浅的轮廓。没睡醒人有点散漫,笑得嚣张又肆意:“早,师兄。”
玉流养狼,对于宋繁声而言,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拿以前来说,玉流要是在山里看见伤残的野兔野鹿,只会当作看不见,或者送它们上路。
宋繁声想去问师父是否知晓其中的缘由,可李长庚在闭门谢客。他宿醉酒未醒,耳边都是嗡鸣,抱着枕头不肯起来:“就当为师病了,不要为难老人家!”
老顽固变成了老顽童,宋繁声知道此时的李长庚毫无作用,依言退出去,掩门关怀:“那您好好休息。”
照此情景,问人不如求己。
宋繁声在屋后的泥坑里找到了打滚的小狼,把从东厨顺来的豚骨放在地上,以此为界,他问:“小狼弟弟,能不能教教我,你是怎么让她留下你的吗?”
这是宋繁声过了五日后的第三次请教。
同前两次一样,小狼瞥了他一眼,扭身用狼尾巴对着他,非常有原则地无视。
宋繁声不慌不忙,拿出一块豚肉:“这样呢?”
小狼继续玩自己的泥巴。
宋繁声又拿出两块:“中午加餐怎么样?”
实不相瞒,从宋繁声拿出豚肉起,小狼的眼珠子就挤在了眼角处,鼻头抖着,腮帮子收缩着,口水更是滴滴欲坠。
小狼呼呼喘了几口,傲娇地转过屁股,小爪子勾起红肉,闻闻嗅嗅,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略通人性的小狼也懂这种虚伪的道理。
当然,这并不表示它就会喜欢他。
小狼嚼吧嚼吧吃完了,心满意足地舔了一会儿肚皮上的灰毛,傲气地站起来,甩甩身子,脑袋一扭,它只演一次,示意他看好。
玉流正在削木剑,一堆的木花片扬起来,冒出一个狼脑袋不由分说地磨蹭。
玉流:“走开。”
小狼闻言极其委屈地看着她,爪子搭在她的鞋面上。
“……”玉流忍着没直接一脚踹飞,弯腰提起小狼,转手丢到草垛上,“说了走开。”
小狼趴在草堆上,耳朵耷下,垂头丧气可怜兮兮,呜呜的像是在低泣。
小狼要哭不哭的样子让玉流自觉过分了点,拂开身伤的木花和泥巴,蹲下招手,放柔了声音:“过来,等等,让你过来不是让你蹭过来,你再沾我一身泥巴,今晚就在外头睡,说了,别蹭,别……”
藏在树后的宋繁声静静看着,吃瘪的玉流让他身心都不禁轻颤起来。
原来如此,他笑着,悟出了点门道来。
师妹,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正午过后,宋繁声和李长庚说了声:“师父,我下山一趟。”
赖床才起来的李长庚忙着喂鸡:“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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