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对他而言,素不相识的全郡黎明百姓,以及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孰轻孰重,是一个很模糊的问题。
“呵呵,为救至亲而不惜牺牲天下的疯狂,不错的眼神,巫祖必定告诉过你,巫是守土人,那么,你可知妖是什么?”
莫夜煌低语着,伴随着其低语,一如之前凉亭相遇那般,一些超现实的信息,骤然席卷过张自然的脑海中,点拨着他妖道的真谛。
巫是最初的觉悟者,也是最初的牺牲者,为人道而殉,可以说,巫便是一心无私,秉公而行之人。
巫道若昌,人道便会成为机器,每一个人皆会成为齿轮,共同为了人道这部机器的运转而奉献,如此刻的东土世界,牺牲者便是传奇,也许此刻,他们是秉道而行,众口称赞,誉为奇迹,但在以后,这些都会成为理所当然,牺牲会成为法则,成为众人奉行的真理,若是不去,便会成为恶。
古往今来的文明发展史中,并不缺乏这样的例子,在最初的先民时代,父系家庭中充斥着原始兽性,延续着部落中力强为尊之概念,父亲能维持家庭生计,便是生杀予夺,待到父亲老了,儿子大了,打杀乃至于流放父亲,把父亲的财富乃至于妻妾悉数接管过来也是正常之事,由此而来的,便是许多争端。
而后,有大贤之巫见此,知这些事情有碍人道发展,便提出了以孝治国之理念,提倡家和亲友,随后耗费诺大力气,年复一年推行移风改俗。
推行之后,彻改民风,人丁渐旺,国力蒸腾。
如此之巫,可堪为大,甚至可称之为祖,因为其以一己之力,奠定了后世延绵之人道气运。
但天地万象,皆是过犹不及,一念孝慈,那是善之初始,但待到后面,孝道大昌,便是纲常森严,稍有忤逆,孝道可颠倒善恶是非,唇舌杀人诛心。
大贤大巫阐发之仁义礼智信孝,种种理念,走到最后,皆呈现出另一般面目,原因简单,仅是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之理罢了,又或者说,任何封闭的体系,终究会因为熵增,最终向着混乱无序发展而去。
是以,巫道之中孕育着妖之初始。
“巫是守土人,妖是……乱世孽。”
那仿佛从古老时光中弥漫而来的超现实信息,弥漫于思维之中,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头脑风暴,让张自然不自觉间发出了呓语,因为他此刻前所未有的理解了“妖”的概念。
若说巫是秉公者,那么,妖便是执私者。
亘古以来,任何道与理大昌于世,皆会有离经叛道者随之而生,神道巫风大昌之世,会有叱神蔑祖,行伐山破庙之举的人,孝道之世,也有不顾礼法而独行的狂徒,礼崩乐坏之世,也有重建秩序之人。
不拘想要达成好的结果,亦或达成坏的结果,这些人皆是妖,行走于颠覆之道的妖。
《左传》曰:人之所忌,其气焰以取之,妖由人兴也。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人弃常则妖兴,故有妖。
此言之真谛便是,妖,遍布在任何一个时代中,存在于任何一个世界中,甚至,就存在于任何人的心中。
获得了妖之理念的点拨,也曾获得巫之理念的传承,张自然一念明悟,陡然抬头,看向莫夜煌,说道:
“你是妖祖,但你也是……巫祖。”
最初的巫,本质与妖无异,妖行颠覆之道,为破而生,巫行守护之道,为建而存,两者的界限,本就是模糊的,只是立场的区别。
莫夜煌骤然笑起来起来:“我是烛九阴,曾经是妖,也曾经是巫,不过是立于不同时间层面,立于不同立场的同样之我而已!”
此言,他曾对李专员说过,但那个时候的李专员,很显然没有理解莫夜煌潜藏在台词中的意思,但张自然此刻却是深刻的理解了。
既以妖行颠天下,也以巫意守世间。
张自然明悟这些后,深深鞠躬:“世人皆言我儿牺牲更好,但我始终不愿如此,所以我欲行妖道,还请妖祖教我。”
知晓妖道的真谛,张自然也知道了妖道蕴含的更深层次含义,也许世人皆言并无两全法,但总有人不死心,不惜以颠覆之举去试一试,看看是否能开创另一种可能性。
相比起巫道,张自然更青睐妖道。
莫夜煌笑道:“欲行妖道,必行非常人之举,天地忽有乖常,为怪,一念偏谜,为魔,堕入恶道,为邪,我有三策可助你,你是要成为妖怪呢,还是妖魔呢,亦或妖邪呢?”
张自然再拜:“还请妖祖开解。”
“你儿子目前的困境,乃至于全郡之困境,皆是源自于血月,你为何不试图直接解决血月呢,此乃妖怪之策,若不能解决血月,你为何不能试图与血月友好协商一下呢,这是妖魔之策,如果这些都不行,也可以试一试保持你儿子的现状,将他的死期不断向后拖延,这是妖邪之法。”
虽是三策,但却是三条含糊不清的策略,而张自然聆听后,神色虽然肃穆,但双眼茫然,很显然,这三策他都觉得没啥头绪。
莫夜煌见状,便说的更深入一些:“看来你在妖道上的资质颇为一般,不过,既然你求到了我,我也干脆给你指一条明路,随着这部电影的剧情发展,伴随着巫王而来,还有两个重要的人物,其中便有天命钦定的妖王,他也许可以给你一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