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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政敏夜里便睡在宅院里,有空房给他睡。周政敏心思全投入珠铺,毕竟他身家财产全在里边。
李果请了位厨子买菜做饭,负责他们三餐。住在宅子里的人也不少,总不能让绿珠整天在厨房打转,和油腻、鲜腥打交道。
即使如此,绿珠仍是负责李果的起居、饮食,绿珠说:
“你要是让我什么都不许做,那我还不如去瓦肆卖唱,还自在点。”
李果无奈,也只能由绿珠去了。
珠铺开张前,忙碌数日,这些时日周政敏把宅院当家,都没回周家睡过一晚。
一日夜晚,众人在一起吃饭,李果问他:“政敏,你就是不回家换衣服,也该回家看看你娘啊。”
周政敏嗅嗅袍袖,闻到一股臭汗味,一张俊脸垮下,喃语:“还真是发臭了。”
“噗。”
绿珠在旁捂嘴偷笑。
周政敏脸色顿时涨红如猪肝。
“我午时回去过,娘在家,挺好的。我一忙,就忘记要带换洗衣服过来。”
周政敏小声辩解。
“先拿我的衣服穿,阿小,我有身绛红袍子,你去取来。”
李果讲究穿着,衣服不少,他那一件绛红袍子,正好又宽又长,借周政敏穿正合适。
“那就谢谢果员外了。”
周政敏作揖,十分感谢。
深夜,四周静寂,众人入睡。周政敏沐浴后,穿着单薄衫子,蹲在院中搓洗袍子。
他在井边点着盏油灯,面无表情,洗着自己那身脏衣服。
周政敏家里,以往是有仆人的,并且也颇富有。然而周爹死时,周政敏太小,周政敏的娘贺氏是一位遵守妇道的人,不管事,家产大抵是被几位伯父贪墨了。
家里没有仆人,做饭洗衣都是贺氏在做。自贺氏身体不好后,周政敏的衣服,就自己洗了。然而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当着人前去做,只能偷偷洗。
“这么晚,你在这里干么?”
绿珠听到院子里有声响,举烛出来查看。
“喝,你一个女子,三更半夜,独自一人出来做什么?”
周政敏听到身后有声音,被吓着一跳。见是绿珠,他更加不好意思,恼羞之下,语气不免重了。
“我家院子,我怎么不能出来了?”
绿珠护着手中烛,理直气壮顶回去。
“啊,你在洗衣服?”
绿珠走进一看,诧异说着。
周政敏慌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帮你洗吧。”
绿珠将声音降低,她也实在是看周政敏有些可怜。
“孤男寡女,成何体统,你快回屋去。”
周政敏见绿珠挨近,连忙躲开。
“就知道呵斥人。”
绿珠气鼓鼓返回屋。她自幼被卖妓馆,也不大懂,做为一位良家女子该是怎么的。
周政敏这么斥责,绿珠心里难免有点难过。心想还是果子好,果子就从来不会说女子该怎样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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