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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来,弟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直到有一天,机会来了,他接到一封信,立刻回到阔别五年之久的亭桥城。”
“随后,哥哥一家四口死于黑山,弟弟凭借相貌、身材、声音都与哥哥相近,再自毁面容加以掩饰,凭着对自家情况了如指掌,遂摇身一变,瞒天过海地成了哥哥。”
“但人与人的外表再相似,内里的某些东西却糊弄不来,比如才干,弟弟接手后,家业不断缩减,不知他有没有为当年不学无术而感到后悔?”
“再比如,哥哥精通画艺,每年都有一部分时间用于写字作画,弟弟却只能以挂笔为由,掩盖这一破绽。”
钟行善的脸上一片死灰,如癫狂般嚎叫道:“不……那不是我,那个弟弟不是我……”
苏易烟冷笑一声:“不打自招!”
钟行善彻底蒙了,突然像条疯狗似的冲向苏易烟。
燕飞飞玉臂轻舒,擒住他胳膊,拉了回来,顺势抽出发间的金钗,抵住他喉咙,叱道:“不想死就别动!”
钟行善眸中仅存的一点光芒瞬间熄灭,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怨毒地瞪着燕飞飞。
苏易烟道:“钟积德,现在你可以把谋害哥哥的经过说出来了吧?十年前那封信是谁写给你的?还有,跟夏竹偷欢的人是谁?”
“我……”
钟积德声音愈低,正要开口,却见一道寒光呼啸而至,从后面洞穿了他的身体,在他胸前,透出青龙刀的刀尖。
司空沧海这一分神,被姜承击中天灵盖,“啪”的一声,浆血齐流,扑地而亡。
转眼两条人命,惊呼声中,人们纷纷后退,不知是害怕殃及己身,还是想尽快与钟积德划清界限。
姜承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叹了口气,瞥见阿古拉挤在殿门,正探头探脑地观望,便招了招手:“捕头大人!”
阿古拉缩缩脖子,忙不迭地道:
“他们造的孽,可与我无关。自从做了捕头,我就没再作恶了。”
姜承笑道:“你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阿古拉点头道:“明白,明白!钟积德杀了钟行善一家四口,然后冒充钟行善,直到今天才现出原形,好汉英明神武,嘿嘿。”
姜承道:“那还不带尸体回衙门去?这份功劳就让给你了。”
阿古拉一愕之后,哈哈大笑:“多谢。”
说着,阿古拉招呼手下,抬着钟积德、司空沧海的尸体,回衙门去了。
苏易烟安抚几句后,将众人尽数遣散,向姜承道:“司空沧海不顾自身安危,突然杀死钟积德,你有什么看法?”
姜承笑道:“我们去问夏竹。”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夏竹伫立窗前,望着远处的花堂,神情一片呆滞,苏易烟三人到了她的后面,她竟也浑然不觉。
“阿拉坦仓、钟积德、司空沧海俱已伏诛,现在该你说一说了吧?
苏易烟望着她伶仃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
姜承道:“那天我摸进阁楼,发现你和一个男人睡在床上,他不是钟积德,不是司空沧海,当然更不会是阿拉坦仓。”
夏竹的娇躯瑟瑟发抖,她突然失声而笑,十分凄厉。
笑着笑着,她冷冷说了一句:“你们永远休想知道他的名字!”
言毕,猛冲到开着的窗口,踊身一跃,像一朵乍离枝头的花,翩然凋落。三人冲到窗前,向楼下望了望,纷纷摇头叹息。
姜承犹不死心,在夏竹房中搜查起来,最后发现她的妆奁里面,锁着十几封信,纸张泛黄,已经陈年。
姜承简单看了看,却是一个署名为步登天的监生写给她的情书,字字句句,无不饱含深深的爱恋。
“终于找到步登天了!”
秋风肃肃,为这残败的季节又添一分悲凉。
平青云扑倒在夏竹的死尸上,点燃一摞纸钱。
四条人影出现在雨中,向这边走来,到得近前,阿古拉认出他们,“哎哟”一声道:“好汉,您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