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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不知道,那么……另一位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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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您的身躯里……也有着两个灵魂……”葛兰艰难地说,他的手紧握着那柄透明的匕首,小屋可以容纳十个人,但他们的距离可没远到容许施放大部分法术的地步,不过葛兰并不确定,自己的匕首能够如以往一般顺遂地刺入对方的心脏,而正在威胁一个施法者的他,或许一动就会被火球烧成灰烬:“我并不想做些什么!”他喊道:“我只是想知道……知道……”
“梅蜜是否还存在着。”黑发的施法者回答,“就像我和我的……兄弟。”
——巫妖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虽然让一个白森森的头骨来做这个表情就像是下颌脱臼,但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虽然他对此早有预料,毕竟他和另一个灵魂有着太多的不同之处了——他在灰岭的时候不得不将自己伪装起来,整个过程完全可以用累觉不爱来形容;但无论如何,他并不准备就此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地矫饰下去【若是这样,他倒不如跑到七十七群岛去做导师的试验品呢】,雷霆堡与兽人的严冬之战对他来说是个机遇,血腥而残酷的战争可以改变任何一个人,包括精灵,他的每一步变化都有迹可循,就连和他最为熟悉的凯瑞本也不曾产生丝毫疑惑——或许有,但这些疑惑还不至于动摇他留在凯瑞本心中的最初印象。
而一个施法者总是会变得古怪,不近人情和怪僻的,就连比维斯这样性情豪爽据说更近似于一个矮人而不是人类的家伙,最后还不是变成了一个执着又疯狂的复仇者?
最早觉察出异样的是葛兰也同样在他的预测之中。盗贼是这个队伍中最有可能发现这一点的人——凯瑞本喜欢那个小家伙已经喜欢到了变成了一个鸡妈妈,无论是什么,他会比任何人更早地做出合理的解释;而伯德温的心有十之八九给了他追随着的神祗泰尔,剩余的部分一分为二,一半给李奥娜,一半给他的士兵与骑士;李奥娜不必多说,而佩兰特,巫妖怀疑过他是否是受密林之王英格威的命令而来——他是说,不仅仅是为了护卫凯瑞本以及金属龙的秘藏,更多的是隔绝与警惕他这么个危险人物,但随后他发现,密林之王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王者——冷酷而坚定的心性几可与极北之海的冰川相媲美。
只有葛兰。
他是一个盗贼,一个罪人,一个始终处于怀疑与轻蔑之下的人,黑发的施法者是他在这个队伍中最切实的保护人,他仰仗着前者生存,获得利益以及强大,这让葛兰要比其他人更小心,更卑微以及更谨慎地观察他,揣摩他和熟悉他,而且也许是命运的捉弄,从一开始,巫妖就没在他面前伪装过自己——那根银色的细绳一定让葛兰印象深刻至极。
所以曾经的不死者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不过他并不想让葛兰知道的更多了……让他自己去猜测吧,一个称谓就足够了,这点还是巫妖从同居者支离破碎的记忆中获得的一点灵感——在这个位面里,如果有人展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那么他的朋友和仆人一定会高叫着去喊白袍来——有着这种症状的人不是被幽魂附体了,就是遭受了某种诅咒。
但在另一个位面里,当然,那个没有魔鬼也没有神祗的位面,这种人只会被认为罹患上了一种疾病,“解离症/间歇性人格分离【dissociativedisorders】”,别名“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通俗地说就是人格分裂,那儿的人认为这种人只是有着两种性格,而不是两个灵魂,所以只需要给予治疗就能简单地解决。巫妖并不想对此发表什么言论,但他在翻看了一些录制的影像后就为那些可能发现异样的人准备好了一些妥当的借口——他还没愚蠢到要告诉所有人他体内有着一个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他确定每个神祗都会对那个有着七十亿个无信者的位面感兴趣的,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谢谢。
但他可以——他看了,是的,也许是很多,那种被录制下来的戏剧影像,其中有一部描述了一个人是如何被他自幼死去的孪生兄弟附身的,那个可怜的家伙最后居然还对与窃踞他身体的灵魂产生了恻隐之心……好的,没错儿,他也可以这么解释——他当然也可以说那个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窃贼是他的挚友,但这未免也太过慷慨了一点。
“但,”异界的灵魂说,他的神情已经给了葛兰一个答案:“我们的状况与梅蜜是截然不同的……”他注视着盗贼,但盗贼随即打断了他的话:“只是躯体对吗?”葛兰向他屈下膝盖:“只是躯体对吗?如果那……位所需要的只是个躯体,那么没关系,她可以放弃自己的身体,以幽魂或是别的方式活着,我发誓梅蜜绝对不会在意这个,求您,您能施放法术吗?一个简单的法术,把她抽取出来,我们总有别的办法……”
“神祗降临到这个躯体的同时,”即便不忍,但异界的灵魂还是说了下去:“这个躯体中原本的灵魂就……”他停顿了一下——葛兰眼中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完全的湮灭了。”
第342章反抗
一时间,小屋里只剩下了葛兰痛楚的喘息声,直到现在,他都没想到要喝治疗药水,枯枝与鳞甲在他脸上割出的伤痕鲜明而狰狞。巫妖也许可以,但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根本没法儿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那样命令他去治疗自己——摆在芦苇叶子上的鳄鱼肉冷透了,而那杯被弃置一旁的肉汤也已经初步地凝结了起来——小屋里本不该那么冷,但总有种寒意从人类的心底里发出来。
“我……我可以……”葛兰说,但他的表情告诉克瑞玛尔,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连续试了两次才能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依然沉睡未醒的梅蜜,又或是某个神祗身边——谁知道呢,滚他的娼妓之母去吧,盗贼颓然跌坐下来,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爱人——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去,端详着梅蜜的嘴唇,而后伸出一只手,放在她蓬松润泽的卷发之间,用一种仿佛触碰蝴蝶翅膀的力度轻轻地抚摸着,当他逐渐放低肩膀,将自己的唇靠近梅蜜时,异界的灵魂有点尴尬地转过头去,端详精灵为了安置芦苇叶子杯而催发的一小团雪绒花,如果可以,他更应该走出去,而不是在这里充当一块如此明亮的氟石,但这个法术注定了他一旦走出去就立刻会失效,虽然葛兰也许不在乎这个啦,不过异界的灵魂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险——这毕竟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亲近了。
——阻止他!巫妖突然尖叫道,蠢货!
异界的灵魂猛地转过身去,同时一个法术就在指尖蓄势待发,但他已然看到了银色的火焰——瞬息之间焚毁了一条黑龙的火焰。
当葛兰俯身向下的时候,他的心几乎是平静的,倒是他手中的匕首就像是一颗隐形的心脏猛烈地鼓胀收缩着,假如它是个人,也许已经遏制不住地欢呼起来了——它需要力量,它渴望力量,没有什么能比刺入一个神祗的躯体更让它狂喜的了——它已经嵌入了那如同月光般皎白的皮肤,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无底深渊在下,已有一丝纯净而又凶猛的力量沿着剑身传递过来,但到此为止了,“梅蜜”睁开了眼睛,银色的火焰在瞳仁与虹膜之间流动,葛兰的眼睛倒映着火焰,它就像最为锋利的剑刃那样剖开了他的胸膛与腹部,火焰吞噬了他的皮肤,肌肉,即将侵入他的骨骼与内脏,就在这一霎那间,葛兰突然意识到,这就是神祗的力量,它能够破坏掉他身上的诅咒或是祝福,在火焰熄灭之后,他的灰烬就只是灰烬,就像他消散的灵魂,它们将永远地被摧毁,再也无法获得治愈与生命。
异界的灵魂以为自己来不及了,深切的懊悔如同一只利爪那样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施放了法术,闪电将葛兰推开,但他已经周身火焰,而这个火焰的威力他们是有目共睹——来不及了,他想,但他随即听到葛兰在哀声嘶号。
也许是这位女神觉得这样的死亡还不足以惩罚一个企图弑神的凡人,巫妖在识海中厉声叱喝,即便是他们,在面对一个时仍然可以说是毫无胜算,但他知道他同居者和佩兰特、凯瑞本又或是其他白袍那样有着该死的底线,他只得疯狂地转动着他珍贵的脑子,试图从这个死局中寻找到一丝生机……他竟然找到了——在葛兰彻底地化为灰烬之前,火焰居然逐渐地减弱与消失了,盗贼站在那里,惊怖地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心脏——他的肋骨已经被烧熔了。
“梅蜜!”黑发的施法者大喊道。
是的,站在那里的是梅蜜,葛兰的爱人,不是,更不是神祗,她的眼睛只在葛兰的身上停止了短短一瞬,就含着无限的挣扎与悲哀重又倒下了。
葛兰颤抖着,一半是出于痛苦,一半是出于欣喜,或许还有一些恍惚与怀疑,但他在看向克瑞玛尔的那一刻,黑发的施法者就点了点头。下一刻,盗贼就倒下,断绝了呼吸,几个呼吸后他化为了深红色的灰烬,异界的灵魂可以说是屏息静气地等待着,幸好只过了比以往要长上三倍的时间,那些灰烬又重新凝结起来,葛兰重重地喘息了一声,苏醒了过来。依旧四肢齐全,感官敏锐,但神祗的力量仍然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印迹——一条条如同雷击纹的伤痕爬满了他的脸和身体,尤其是胸膛,那里深黑灰的颜色就像是渗入了内脏的污秽。
“她还……”他说。
“她还在。”黑发的施法者接着说,然后他看到葛兰的脸上缓慢地浮现起了真切的笑容,从微笑、轻笑一直到狂笑,他的眼睛里又重新充满了希望。
——这可不太应该。会这么说的当然除了我们的巫妖大人之外别无他人,他就浮在识海表面,这可真难得,因为知道自己就算浮在表面,也无法掌控身体的缘故,除了必要时刻,他几乎都在识海深处冥想,记忆与推展法术,又或是在另一个灵魂的记忆碎片里翻来翻去——当然,不是说他一直在找片和小说,即便是,那也只是为了更快地获得另一个位面的资讯与小说。
曾经的不死者简直就是摩拳擦掌,只等着明天他掌握身体的时候好好地研究一番了,一个已经够特殊的了,而一个凡人,好吧,一个不那么虔诚的牧师,居然也能够与一个神祗相抗衡,虽然说她的反抗是那么的微弱,但确实成功了那么短短一瞬间,而这一瞬间就是葛兰未被彻底摧毁的关键之处。
——别太过分,异界的灵魂警告说,她是葛兰的爱人。
——我知道我知道,巫妖敷衍的说,我都要怀疑她不是葛兰的爱人,而是你的爱人了,好吧,就算她谁的爱人都不是,但她至少是神祗的,我绝对会谨慎行事的。不过我们现在可以猜一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梅蜜还是那位女神呢?
被生父逼的从二十六楼跳下,单一诺再次醒来后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得到神秘手串的她,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拥有强大的势力。开启了手刃仇敌,脚踩小人的开挂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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