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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个龙裔的心都坚如铁石,就算是对自己,他在短暂的恍惚与迟疑后就重新变得清醒而坚定,他微微垂下头,跟着牧师穿过长长的甬道,就和格瑞第的神殿那样,甬道的穹顶与墙壁上都没有窗户,固定的和可以打开的都没有,但有垂下的多枝灯架,灯架上燃烧着昂贵的鲸头蜡烛,这些蜡烛每根都有人类的小臂那么粗和那么长,它们昼夜不息,通道两侧每个五十尺就有一个巨大的焚香盘,有牧师的学徒固定时间往里面加投掷沉香、没药和硫磺,它们和灯架上的蜡烛一起让甬道中的空气变得浑浊、灼热,令人窒息。
奥斯塔尔在被带入一个小厅的时候变得安心了一点,因为这个小厅虽然也同样可以容纳格瑞第的巨龙形态,但家具却更为符合她的人类形态,而格瑞第,或者说红龙们在以巨龙的形态和你说话的时候,往往会因为各种微小而又奇特的理由顺势那么低头一咬,牙齿一合,就把它们的对话者变成了一顿美味小点心,虽然作为人类形态的时候他们也可以随时夺走你的性命,但这两者的概念还是完全不同的。
“和我说说吧,”一个声音突然在奥斯塔尔身后响起,骄傲的红袍术士没有丝毫犹豫地就放下了自己的膝盖,他匍匐在厚软的地毯上,而一袭如同烟雾般的血色长袍从他的眼前流过。“你们在极北之地遇到了什么?”
奥斯塔尔没有拒绝的权利,当然,他也不想,他知道自己失败了,还白白耗费了一张契约,那张契约可以驱使一个巫妖,放在他其他的兄弟手里,他们或许可以就此夺得一个公爵的领地。
但他并不是没有收获的。他将战利品放在自己的次元袋里,或许有人会质疑这种做法,毕竟一旦沦为阶下囚,他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拿走,而龙裔们从来不在乎掠夺其他人的功劳,但奥斯塔尔却隐约有着一种感觉——这个做法才是最正确的,确实,他拿回次元袋后,有两件罕见的魔法用具消失了,永远地消失,可能已经在某个导师手里,但那三枚符文盘还在里面,倒不是说它们不够珍贵,只是既然格瑞第想要知道极北之地的情况,那么与之相关的东西就不能消失,特别是奥斯塔尔放在次元袋中的那些。
如果他把它们放在其他自以为旁人无法窥见的地方,现在倒真是有可能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奥斯塔尔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他在极北之地遇到的一切,他能够获得“母亲”的宠爱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没有在海豹或是霜巨人上多费口舌,更多地是在描述每一只他所遇到的巨龙,虽然它们都是不完整的,但他能够感觉到空气在发热,这是“母亲”兴奋时才有的表现。
“让我看看你带回来的东西。”格瑞第说。
奥斯塔尔在混乱中只抓到了一块符文碎片,但巫妖阿瑟抓到了两块,红袍术士在回归的道路上用那张契约换回了它们,阿瑟非常干脆,毕竟那张契约还有长达五十年的服役期,而那两枚碎片,是的,它们蕴含着就连他的导师或许也要为之震撼的力量,但这份力量并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拥有的。
第400章涟漪【3】
格瑞第贪婪地翻弄着三块碎片,她当然能够触摸到碎片之上的力量,但还有着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它们还不仅于此。
“一个很小的收获,”她说,但奥斯塔尔已经可以放下紧绷的肩膀了,“母亲”的赞赏从来就是极为吝啬的,正如她的名字那样,她的欲求永无止境,红龙的胃口简直可以与无底深渊相媲美,“但庆幸一下吧,奥斯塔尔,我的仆人,”格瑞第一语双关地说,奥斯塔尔的本命在龙语中就是红龙之仆的意思:“它给了我一点有趣的启发,因为这个,你可以获得我的宽恕。”
奥斯塔尔发自内心地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喜悦与激动的笑容,哪怕他的面孔正和地毯亲密接触,但他知道格瑞第是能够知道的。
“那么,”格瑞第说:“你应该知道你的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当然。”奥斯塔尔说:“是的,‘母亲’,我知道我该去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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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表情,密林之王想,上次还是凯瑞本刚到他膝盖的时候,就像每个幼儿【无论是精灵还是人类】那样,他好奇于自己是怎么来的——而除了少数时候,可以说是相当可靠的密林之王抱着他走到生命之泉旁边,指着一丛蘑菇说这儿原本还有一粒格外大的蘑菇,因为ada特别喜欢它的关系,所以它得以被裹在最柔软的毯子里带回家,密林之王每天都会给它吟唱诗歌,抚摸它和道晚安,然后有一天蘑菇就变成了小银树——当然,凯瑞本没有丝毫怀疑地相信了这个说法,他异常坚持并以孩童的奇特思维认为剩下的这些蘑菇也是ada的孩子,是他最亲密的手足,他每天都会来看它们,就像ada说的那样给它们跳舞、歌唱和道晚安,还拿出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条小毯子覆盖在那些又白又圆的蘑菇上面。
所以说,当凯瑞本又一天兴冲冲地来看蘑菇,却发现他未来的弟弟妹妹已经被某个离开密林有好几年,因而对这个可爱到让人不愿意去揭穿的谎言一无所知的精灵统统放在锅子里煮了的时候,小凯瑞本所遭受的打击有多么的厉害——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但如果可以,凯瑞本也一定希望他所看到,听到和寻找到的也和蘑菇一样是个荒谬可笑的谎言。
牟路斯认为,克瑞玛尔很有可能是一个巫妖的弟子,承袭了其邪恶的衣钵与思想,或许比维斯的记忆正是被那个巫妖吸吮后反哺给这个黑发的年轻人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到灰岭,来到凯瑞本身边,但七十七群岛和银冠密林从来就是既定的死敌,无论如何,他所做的事情,至少是最终,都不会凯瑞本以及密林有利——他揣测克瑞玛尔或许会成为一个内应,一个奸细,又或者是一个刺客。赎罪巫妖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陌生的名词,有些人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牟路斯也是其中的一个,但这里面并不包括凯瑞本。
凯瑞本在飞翼船上一点点地,仔仔细细地反复回忆了有关于克瑞玛尔的一切,虽然这个行为不可避免地让他不得不忍受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尖锐疼痛……克瑞玛尔的经历与身世并不能说是毫无瑕疵,名为中立,实则混乱邪恶的尖颚港是他第一次出现的地方——而他的引介人是一个盗贼工会分部的头首领……这原本应该引起他人与凯瑞本的怀疑的,但没有。想到这里的时候凯瑞本就连自己的记忆都无法相信,不管怎么说,在无形的记录里,无论他如何搜索,克瑞玛尔的身上也从未浮现过哪怕一丝半点属于黑暗与邪恶的气息,更正确地说,他的立场甚至不在诸多凡人信守的中立位置而无限地倾向于善良,虽然有些时候有些过于尖刻,不过这或许是大部分施法者的通病,更多时候他的眼神会让凯瑞本想起他在翡翠林岛有幸看见与触摸到的独角兽幼崽,有些天真,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与生俱来,出自于自然而非刻意的仁善和宽容。
很难有人不喜欢这个孩子,除了那些如德雷克之类的邪恶之徒。小雀号的考伯特船长和他的船员是最先接受克瑞玛尔的,之后是阿尔瓦法师,自己,碧岬堤堡的流民,白塔的居民,灰岭的精灵们,还有雷霆堡的孩子与他们的父母……难道这些都是精巧到让这些饱经风霜的人们也无法辨识出来的伪装吗?凯瑞本无法相信,但就如牟路斯大声指责的,正因为他们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对一些明显的就像是摆在他们鼻尖下面的疑点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但它早就存在了,一旦抛弃了那层温情的面纱,露出的就是理智近似于嘲讽的冰冷面孔。
凯瑞本曾经像关爱着那丛蘑菇那样关爱着这个年幼的半精灵,直到事情走到了最坏的那一步——牟路斯不知道的,他知道,作为密林之王的继承人,万维林可以说是他的诸多住处之一。
克瑞玛尔是个巫妖,一个赎罪巫妖。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他进入灰岭的那一天。”或许还要更早,密林之王明智地将这句话放回到心里去,他记得蘑菇事件后他为此付出的昂贵代价——一年不能碰触无论哪种酒类【苹果酒也不行!】,一年不能离开密林,延长小凯专用时间段,一罐子亲手采集加工的椴树糖等等等等……而这次似乎还要严重,作为一个王可不该第一时间无理由的俯首缴械,即便面对着的是自己的孩子。
“您放任一个赎罪巫妖……”
“正因为他是一个赎罪巫妖。”密林之王温和地说:“他无法做出任何对我的子民与领地不利的事情。”
“您至少可以……可以告诉我。”
“然后呢?”英格威站起来,走到侧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蜜酒,也给凯瑞本倒了一杯,在凯瑞本接过它的时候,金黄的液底部摇曳着一朵蓝紫色的火焰小花,特属于密林之王的小小把戏,用来温暖饮料和让小凯瑞本高兴,但现在凯瑞本只能勉强一笑。
“你会驱逐克瑞玛尔吗?”密林之王说:“或是杀死他?”
被生父逼的从二十六楼跳下,单一诺再次醒来后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得到神秘手串的她,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拥有强大的势力。开启了手刃仇敌,脚踩小人的开挂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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