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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几百年前,红龙格瑞第在格瑞纳达的国土被拓展到一个令她勉强满意的情况后停顿了下来,但就格瑞纳达人的欲求而言,所谓的边境线只限于他们的骑士长矛所无法触及的地方,国界与国界之间的小型争斗从未平息过,不过红龙的后裔在打磨自己爪尖与牙齿的时候,也去除了与其接壤的国家或是地区那层脆弱的外皮,至少他们将红龙带来的灾祸转移到另一个国家的时候,几乎毫无压力。
现在,当石头去砸鸡蛋的时候当然可以所向披靡,但在钢锤前面石头也只不过是一只脆弱的小玩意儿,当格瑞纳达的龙牙军团与龙爪军团倾巢而出的时候,它们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几乎所有人都那么认为,而最初的战况也是如此。
红龙当然不可能将即便不计附属军团人数也已经达到了八千的龙牙军团与一万两千人的龙爪军团,还有人数虽然最少,但在战局中有着不可或缺地位的三千人左右的龙刺军团全部投入战场,格瑞纳达是一个庞大的国家,而这些狡猾的大爬虫们是绝对不会忘记看顾自己的巢穴的。所以最终,从这三者中切割出来的骑士与施法者们被重新编组成一个完整的,人数约在一万人左右的三军军团,即便如此,这个数量的军队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被放置在同一个地方,这是对战力的浪费也是在无谓地拖延时间,于是在整合完毕之后,这个可怕而邪恶的军团就犹如一条浑浊的大河,在炽热的平原上分做六道支流,向着各自的目标飞奔而去。
克欧飞在所有鹰首狮身兽的前方,那些卑劣且不知何时就会降临于此的恶作剧让那些鸟头们下意识地和他拉开了一个距离——就算鹰首狮身兽的气味并不怎么好闻,而他们的骑士身上也总是弥漫着硫磺的臭味,但他们也不想总是被人面狮身兽的尿液或是粪便浇淋一身——不过就算是在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想要听见克欧与克欧的主人说些什么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在高空,风的声音就像鼓声一样响亮,除此之外所有的声音都会被撕碎和卷走。
“那可真是一个美人啊。”克欧说。
“一只红龙。”曾经的不死者说:“而且她已经有八百或是九百多岁了。克欧,而且她是格瑞纳达王的妻子,为他生了两个蛋,至于那两个蛋是谁,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凯尔门与凯尔丝,”克欧说,“据说即便是在龙裔里他们也是最令人讨厌的。”
“不不不,”巫妖认真的纠正道:“如果依照巨龙的看法,我才是最讨厌的那个,拥有着它们最为憎恶的血脉,却可以得到它们的后裔无法企及的地位——凯尔门与凯尔丝曾经杀死过我一次,我想现在他们仍然想。”
“那么他们的母亲怎么想?”克欧抛去了调笑的口吻,神色严肃地问——他没有直面过一条巨龙,但他知道红龙虽然并不太过在意后裔,但出于傲慢与谨慎,它们也不会放纵任何一个可能与其后裔为敌的家伙:“她居然没有在看到你的时候把你点成一颗火球?”
“因为即便是红龙,也要屈从于它们的母亲。”巫妖说。
“她是一只狡猾的红龙,”克欧说:“我竟然没有察觉到……”
“你不会察觉到的。”因为克瑞玛尔还无法成为这只强壮的雌性红龙需要在意的敌人,你在行走的时候会踢开让你烦躁的小石子,但你会对它咆哮和怒视吗?不过曾经的不死者并未因此而感到自尊受损,在他还未能获得足够的力量之前,他更愿意成为一粒不起眼的沙子,当然,可能这颗沙子还是让一些人的眼睛感到刺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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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芬在夜空中滑翔,米特寇特作为第一分队长本应该随着克瑞玛尔行动,但红龙将他们分开了,对于这点,米特寇特也感到了一丝轻松,他虽然屈从了父亲的计划,但在整个过程中还是感到羞辱与不满。
米特寇特和他的分队在一个高耸的岩石后暂时休憩,他们没有燃起篝火,只是简单地清理了地面,还有那些虫子和怪物,克瑞玛尔的动作没有涉及第一分队,米特寇特看到的还是他所熟悉的面孔,他走过他们,而他们向他鞠躬,在一个术士面前新王的长子停了下来,而米特寇特再次前行的时候,这个术士会意地跟了上去。
“他们有想要做些什么吗?”米特寇特问,不需要他说出那两个名字,术士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
“我只知道他们隐瞒了一些情报。”
“什么样的情报?”
“抱歉,”那个术士鞠了一躬:“我们还不是很清楚。”
“什么时候龙刺也开始无能起来了呢?”米特寇特讥讽道。“我以为你们应该无所不知。”
“无所不知的只有伟大而可敬的格瑞第,”术士面不改色地说:“我们只知道那位红龙女士也是知道的。”
“她毕竟是那两个的母亲,虽然她的职责只履行到蛋落地为止。”米特寇特说:“我最小的弟弟将会面临多大的危险?他会死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术士说:“您想要援救他吗?”
“怎么援救?”米特寇特说:“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任务——也许这就是那位红龙女士的期望。”他当然不会为了克瑞玛尔而牺牲自己,这完全违背了他自己的初衷。
第474章城寨
米特寇特和龙刺的哨探所谈到的那位红龙女士在黎明之前,最深刻的黑暗中起飞,她的鳞片反射着天光,就像是流动的鲜血——她喷吐而出的火焰取代晨光唤醒了城墙上的人们。
异界的灵魂曾经研究过格瑞纳达人的战术,因为鹰首狮身兽们的存在,他们的手法奇妙地与另外一个位面契合,简单点说,如同现代战争那样,首先降临到敌人头上的是来自于空中的打击,就像是异界的灵魂所在的位面中曾经发生过的最后一次大战中那样,红龙与鹰首狮身兽群是打击力量的主力,红龙的火焰与术士们的法术如同炮弹那样从空中倾泻到地面上,无处不在的火、烟尘、闪电与酸液比另一个位面的人们所需要面对的火药和钢铁更可怕,这种打击可以在瞬息之间摧毁坚固的堡垒、城墙,令得无数的凡人哀嚎着死去,让幸存者失去反抗的能力与信心,让他们畏惧颤抖,无法思考,同时还能够让隐藏起来的施法者们被迫暴露出自己的踪迹,他们将会是第二次打击的重点对象。
他们所要征服的这座城市重要性仅次于王都,没有了它,格瑞纳达人就可以在三天或者更短的时间里让自己的阴影覆盖在敌国王都之上,在这里有着数以万计的士兵与骑士,还有着施法者们,他们或是不被格瑞纳达接受,或是无法容忍格瑞纳达的混乱或是邪恶,或是触犯了格瑞纳达的法律后不得不逃走,又或是和这个国家的人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所以他们几乎没有后退的余地,在红龙的火焰席卷了城墙之后,他们就像是混杂在沙子里的宝石那样显露出来。
一个法师高声吟唱着咒语,他是一个勇敢的人,但这种勇敢在一只红龙面前没有任何意义。闪着蓝色光芒的法术击中了红龙,让它发出一声嘶叫,但与其说是疼痛倒不如说是意外。它轰地一声落在了城墙上,爪子紧抓着城垛,坚硬的石砖在它的爪子下落下粉末,它扭动着布满鳞片的脖子,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竖立起来的黑色瞳仁里倒映着那个法师的身影。而那个法师,在巨龙降落在与自己几乎只是一探脖子就能来个热吻的地方的时候也没有露出畏惧之色,他开始做出手势,第二个咒语在他的舌尖上成型。
红龙的翅膀突然掀动了一下,幅度很小,但一阵炙热的风突然钻进了法师的嘴里,他的法术和声音一起中断,而他的喉咙被无情地灼伤,他后退了两步,顽强地从身后拔出一根魔杖,但此时红龙抬起爪子,只一下就把他彻底地按在了爪子下面,鲜血立刻从那个法师的口鼻,耳孔中溢出,他还有一个手臂可以使用,他挣扎着,试图在城垛的缝隙中折断那根魔杖,但红龙的另一只前爪就像是人类的手指那样轻巧地夺走了那只魔杖,“一份很不错的小礼物。”红龙用通用语说,它的声音是那样的响亮,如同雷霆,而它巨大的头颅垂了下来,龙吻对着法师的脸,它在深呼吸,法师可以清晰地看到龙首下的囊部在猛烈地鼓起,他睁着眼睛,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一股他从未能够感受过的灼热与痛楚,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红龙喷吐而出的火焰简直就像是线那样的细长,而它的形态注定了它要比之前的同类可怕上几百倍,火线落在法师的鬓边,那里的石砖发出崩裂的声音,然后法师的卷发与皮肤开始焦黑与翻卷,火线就像是活跃的小蛇那样攀爬在他的面颊上,肌肉融化,骨头炸裂,而他居然还没能死去,他张开嘴,火焰立刻落入他的牙齿间,在尖锐的疼痛之前是难以忍受的酸楚与苦涩——红龙可以看到他流泪了,也许是他感到后悔了,也有可能只是生理性的原因,但无论哪种感觉都让它心生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