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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体内的另一个声音说【可能那就是她的野心】,有没有可能,这就是巨龙艾欧最后的愿望呢——他遵从法则的要求,将巨龙带往另一个能够容纳更为巨大的力量的位面,但谁知道那会是怎样的一个位面呢,有没有比巨龙们更为强大危险的生物,又或是无法容忍外来者的神祗与施法者,尊贵而傲慢的巨龙在那里会不会沦落为坐骑或是食物?没人知道,格瑞第认为,艾欧也未必知道,所以他才会留下几乎所有的力量,只为了给巨龙们留下最后一丝传承——所以,没有神祗能够发现,寻找与吞噬这份珍贵的财宝,除了巨龙,或是拥有巨龙的血脉的人。
她甚至可以嗅到符文上残留着血腥气味,神之血,还有的就是巨龙之血,她的血,克瑞玛尔,还有奥斯塔尔已经巨细靡遗地讲述过符文所在的洞窟中的事情,格瑞第也去到那里过,虽然那里早就成为了一个黑暗的废墟,但她仍然可以触摸到巨龙们留下来的力量。五有色龙的与四金属龙的,他们都在符文中留下了自己的痕迹,但最后触动了符文的是谁?是红龙,是格瑞第的后裔,这难道不是一种预示吗?预示着她将会成为巨龙艾欧的继承者,成为新的巨龙之母。
最后一片,也就是从那个愚蠢的人类那里抢夺而来的火焰符文始终没有被格瑞第契入符文盘——火焰符文中缭绕着的是红龙的力量与思想,它让格瑞第感到亲切,但对于人类来说,它无疑是一根将他们拖向深渊的绳索——几乎没人可以抵抗得到它们的引诱,他们内心深处的贪婪将会被无限制地放大,将道德与理智冲洗的一干二净,最后他们不是利用符文,而是被符文所用。
这也是让格瑞第生气和烦恼的地方,这片符文可以说是已经“苏醒”,在万事俱备之前,她不敢将它和其他的符文拼合在一起,免得产生一些她不想看到的问题。
“你要好好地待着,”格瑞第用爪子戳了戳符文碎片:“放心,你和你的兄弟总会在一起的。”
而那天,也是作为钥匙的你们彻底消散的一日。
————
奥斯塔尔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了。
有关于克瑞玛尔的,有关于新王的,有关于富凯的,还有有关于格瑞第的,虽然出于敬畏,他总是能够很好地将最后一个驱逐出自己的脑海。
不过在新王这里,他的疑问多数都是缭绕着这位名存实亡的统治者的,他对格瑞第极其无礼,甚至可以说是亵渎,但格瑞第似乎从未惩罚过他,据奥斯塔尔的曾祖母,也就是格瑞第的侍女曾经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讯息,格瑞第看重他超过了任何一个孩子,包括红龙——具体点来说,新王每天饮用的一杯龙血,并不如人们以为的是来自于格瑞第的红龙孩子,而是来自于格瑞第本身——奥斯塔尔知道这是他的曾祖母在警告他,他的确不喜欢新王。格瑞纳达的很多人都不喜欢新王。
因为新王不喜欢,也不信仰格瑞第,并且敢于表现出来。而相对的,奥斯塔尔不知道克瑞玛尔受到格瑞第的宠爱有多少是因为新王正在无限地倾向于他最小的儿子,但要说一点关系也没有谁也不会相信,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憎恨之中可能包括了更多的嫉妒——不是没有人试探着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但他们还没能触及皮毛就死了。
新王好笑地看着奥斯塔尔走出去,虽然他在极力压抑,但有些东西总是无法隐藏的,人类是怎么说的,爱和打喷嚏,不,让格瑞纳达人来说应该是嫉妒与憎恨。
他今天收回了龙刺的所有权,事实上,他也已经收回了龙牙的所有权,至于龙爪,他收回的更早,但这些都不是他自己的意愿,而是格瑞第的旨意,正因为如此,无论是米特寇特还是奥斯塔尔都无法违抗这个让他们愤怒的命令——也许他们认为,这完全是他在玩弄手段,但不,他可以向自己的尾巴发誓,这绝对不是他的意愿。
“一切都该结束了。”他说。
他今天最后要见的一个人就是克瑞玛尔,现今格瑞第最为宠爱的一个孩子,虽然很多人认为,这是因为格瑞第爱屋及乌,但新王可以隐约感觉到,这是因为比起其他后裔,克瑞玛尔拥有着无人得知的某种优势,而这种优势,是可以为格瑞第所用的。
“龙牙?”克瑞玛尔是有点意外,他的骑士可以说是从龙牙中分出去的,但长期以来,格瑞第与新王已经默认了他们是属于克瑞玛尔的,但现在新王明确地提出,要将他们归入原先的龙牙军团。
巫妖没什么意见,不过米特寇特就不担心那些他好不容易训教出来的鹰面狮身兽被他的鹰面狮身兽带坏吗?要知道,在克欧的以身作则下,那些曾经还算是有个邪恶生物应有的冷艳姿态的家伙已经彻底地堕落了……有时候巫妖看到它们都会觉得眼眶疼,别说在某个程度上可以说是有点顽固守旧的米特寇特了,希望他收回龙牙【如果以后有这样的可能】的时候不会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我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巫妖声音轻柔地问道,新王看了他一眼,米特寇特是不敢问,而奥斯塔尔是不能问,但克瑞玛尔,是因为数年的宠爱而忘乎所以了呢?还是他已经觉察到了一些事情?
“为了一些你我都不会希望发生的事情。”新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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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塔尔在街道上行走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他让开道路,这是龙刺的统领应该拥有的特权,但他心头的重量丝毫没有消退。
这时候,他看见了另一个被人们避让的人,那是一个灰袍,她的弟子亦步亦趋,那是个容颜俊美的年轻人类,奥斯塔尔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马伦,一个在克瑞玛尔可查的情报中出现过的人类,奥斯塔尔曾经认为克瑞玛尔也许会因为他和灰袍女士产生冲突,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类竟然会愿意成为一个灰袍的宠物和弟子,为此灰袍女士不但没有与黑发龙裔生出仇怨,反而成为了他的宾客之一,并且慷慨地赠与他一支宝贵的召唤卷轴。
也正是因为这支卷轴,才让凯尔丝可笑地徒劳而返,要知道,不少人都在期待凯尔丝能够先行撕裂一个微小的口子,令人惋惜的是,她简直就是一个再蠢笨懦弱不过的家伙,真怀疑她是不是从红龙的蛋里孵化出来的——她不但没能在克瑞玛尔无暇他顾的时候摧毁他的巢穴,反而让这位黑发龙裔得到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在克瑞玛尔不在的时候,他甚至津津有味地给克瑞玛尔做起了代理人。
克瑞玛尔确实缺少了一百多年,在格瑞纳达的王都中,他的力量薄弱的就如同一张羊皮纸,但就是因为他有着那位和费瑞克希尔,格拉兹特之女,他的存在反而成为了一根锐利的尖刺,将他的敌人切割的鲜血淋漓——至少是奥斯塔尔,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凯尔丝是因为错误地在“蜂巢”中召唤了恶魔而死的,还有凯尔丝与凯尔门的红龙母亲,她的死亡几乎可以被写入教授阴谋的课本了。
而那位,可敬的灰袍,奥斯塔尔一点也不相信他真的想让克瑞玛尔成为他的弟子,这位出现在格瑞纳达的王都至少有数百年了,那时候克瑞玛尔难道是隐形的?而现在,克瑞玛尔最少有了两位以上的导师——在施法者的位面里,拥有两位导师是件令人极其忌讳的事情,毕竟导师与弟子之间的关系可能要比父亲与儿子之间的关系更要紧密一些,毕竟一个父亲也未必能够享有对儿子的生杀予夺之权,但导师能,弟子不但是他的传承,还是他的资产——两个导师要怎么分享一个弟子,就算是躯体可以撕裂,难道灵魂也要一人一半吗?又不是在切面包。
只有很少的情况,譬如说,一个导师不幸在他的被指导者还是个懵懂学徒的时候就死去了,他们的契约尚未签订,那么如果有其他的施法者认为这个学徒有着令他们不忍放弃的天赋,那么这个学徒是可以得到第二个导师的;还有的就是,当一个弟子完成了与前一个导师的契约,在得回自身的权利后,遇到了一位能够让他更为强大的施法者,他一样是可以成为后者的弟子的。
克瑞玛尔应该属于第二种情况,嗯,就和很多塔中术士那样,他的结业功课就是干掉了自己的导师,拿回了自己的契约,除了体内的龙血,他可以说是自由的,而他的导师,不知道是在他离开格瑞纳达的王都之后,还是之前遇到的,但有很大的可能,那是一个强大的法师,否则他是无法将一个已经结业的术士扭转成为一个法师的。
奥斯塔尔一直在寻找这个导师,他总有种感觉,克瑞玛尔的第二个导师仍然拥有着他的契约,如果是这样,他对克瑞玛尔就不必有任何忌惮与畏惧——只要他能够拿到那份契约。
一个术士向奥斯塔尔鞠躬,他看上去和格瑞纳达所有不受重视的术士一样,没有什么值得人们注意的地方,但奥斯塔尔注意到了他隐藏在袖子中的手势,他和术士一起转向了一处更安静的所在,这里是龙刺的一个据点,一个干燥枯干的阁楼,里面隐藏着一个幽魂,免得无关人等误将这里当做了隐藏赃物或是寻欢作乐的好地方。
“埃戴尔那?”奥斯塔尔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这个名字。
“那个灰袍是埃戴尔那的弟子吗?”如果是这样,那么红龙与术士塔愿意宽容以待就有理由了,没人会不知道七十七群岛的无冕之王,半神巫妖埃戴尔那的名字,在银冠密林之王英格威回归到生命之神安格瑞斯的膝下之后,他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够与他们的母亲格瑞第并肩的强者了。那么他的弟子接近克瑞玛尔是为了什么呢?是他本身的意愿,还是出自于那个疯癫的不死者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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