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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厄惊慌起来,她似乎也想象到了,如果她无法给出克瑞玛尔想要的东西……她是不是也会被抛弃,不,等等,她甚至没有被接受过。
“是我的错,”艾洛赫听来十分诚恳地说:“我应该想到的,他留在这里,不应该只是因为人类。”他轻微地摇了摇头,“但我们到来的时间并不长,也缺少可以相信的人……”
“有什么办法吗?”露西厄迫切地说:“我不要很多,但最少的,我不希望他继续那么强烈的排斥我。”回忆起在克瑞玛尔房间里的事情,难以抑制的委屈就翻涌了起来,露西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以那么严厉而阴冷的口吻对什么人说话,而那个什么人竟然还是自己,而露西厄心虚地发现,他所说的并非无的放矢,她的擅为或许真的打乱了他之后的计划——最让她伤心的是,黑发的龙裔冷酷地指出,她的爱意并不纯粹,而她又太贪婪。
可怜的露西厄就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简直就是手足无措,她真的太过贪婪了吗?虽然翡翠林岛或许真的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触手探入到了人类的腹地,但她的初衷真的只是为了减少所爱之人的忧虑……如果没有克瑞玛尔,她,还有她的子民们,只会在成年后的试炼中离开翡翠林岛,即便遇到了战乱与灾荒,他们也只会烦恼于自己的试炼必须提前结束,对于凡人的怜悯,他们也许会留下一些钱币与食物,如同这次那样深入到人类之中的情况,不是没有,譬如说,当一个埃雅精灵爱上了某个人类的时候,但最后终归都是悲剧。
“那么就让他看看你最真实的心吧。”艾洛赫说,他的声音是那样的低沉,那样的细微,却如同一根针那样径直刺入了露西厄的灵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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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拉摇了摇头,她继承了弗罗的神职与神格,但她的本性却尚未被这位女神完全地抹去,或者说,她已经心生警惕,在之前的行为因为一位陌生的存在失败之后,她才惊觉自己居然做了会让自己的监护人憎恶防备的事情——这不是她,而现在,盗贼之神玛斯克,她的“祖母“竟然还在唆使她犯下第二个错误。
“您又在蛊惑我了。”阿芙拉轻柔地回应道:“您是盗贼与刺客们的庇护者与指导者,您在阴影中无往不利,但我的‘祖母’,您对爱情了解得太少了,如果按照您的话去做,也许我反而会将自己陷入到一个非常不利的境况……有许多爱是从怜悯中孳生的,我的利剑或许会刺穿敌人的心脏但也会把她推向我的爱人。”
“那么你就什么也不做?”阴影中的女性用飘忽的声音问道。
阿芙拉没有回答,但她已经该决定再看一次。
每个神祗都可以在既定的时间里,或是既定的地点看到听到有关于他,或是他的神职相关的事情,但阿芙拉现在做的事情,即便是对于如同罗萨达或是希瑞克这些强大的神祗来说,也是极其危险的,但她需要知道,让她失去了理智的那些情景究竟是弗罗,玛斯克在作祟,还是……真实的将来……
玫瑰石与雪花石砌造的巨大神殿里,弗罗的牧师们已经离开,按照阿芙拉的旨意,她们在晨光重新照耀大地之前都不会回来。殿堂里燃烧中的不是松木与油脂,而是沉香,没药与黑檀,它们的光和烟雾弥漫在整个角落,阿芙拉解开了所有的束缚,将可以令得无数男性女性臣服的躯体暴露在暧昧的温热空气中,她站起身,展开双臂,在烟雾中旋转着,舞蹈着,她的足尖碰触到的地方,即便是坚硬的石材都变得柔软且富有弹性,就像是没有情感与躯体的它们也不禁屈从在这位准神的魅力之下——阿芙拉手持着金杯,金杯中是她的血和她的眼泪,它们一落到杯子里,就融合在了一起,她喝下这些泛着浅淡的玫瑰红色的液体,然后将一片指甲咬在口中。
她知道自己的监护人有着许多可爱的小秘密,譬如说,他的血会散发出如同星辰般的细碎光芒,而他的皮肤,头发,一旦脱离了身体,就会很快风化在空气中,指甲是少数不会那么消融无踪的东西,也是她在之前的鲁莽行径中获得的唯一的回报——克瑞玛尔当然知道,但他或许是出于怜悯,或是出于爱护,什么也没说,那位也许发现了,但他似乎也默认了克瑞玛尔的许可。
比起衣物,指甲是更为亲密与准确的联系,阿芙拉在听见水流奔腾的声音时,就缓慢地停下了脚步,她喘息着,牙齿紧紧地咬住那片指甲,无形的激流从她的眼前掠过,带来森寒的气息与沉重的威胁,阿芙拉闭上了眼睛,恭顺地低下头,将一部分身体浸没在冥河,也是命运之河中,克瑞玛尔的指甲会引领着她去往克瑞玛尔的命运之线,让她得以窥视将来。
上一次她就是在这里看见了克瑞玛尔与露西厄最终还是缔结了婚约,成为夫妻,他们的手指缠绕在一起,肩颈交叠,每一次亲吻都像是从阿芙拉的身上割裂了一片血粼粼的皮肉,那么这次她能够看到什么呢?
更多,阿芙拉在心中呐喊到,更多,无论怎样伤痛,她都要看到更多……这样她才能分辨出这段命运是真实的,还是经过伪造,又或是彻底地假冒……
她看见克瑞玛尔了,他不是站着,也不是坐着,而是跪在地上,面色凝重,他的怀里……是一个婴儿。
第810章弟子
“让我看看,”阿芙拉哀求道:“让我再看一眼。”克瑞玛尔看着谁?是孩子的母亲吗?为何他的神情会是那样的古怪,又是怜悯,又是哀伤,又是痛恨——阿芙拉竭尽全力地低下身体,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几乎已经彻底地没入危险的河流,直到一阵剧烈的痛苦将她拉回现实,而且还不止如此,在痛苦迸发出来的地方,那个尖锐的创口,她的血和力量还在不断地流泻。幸而它很快就消失了,阿芙拉陷入了短暂的昏迷,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正仰卧在冰冷的石头地面上,她的面颊一侧是包裹着铁片的膝盖,她沿着那块满是锈蚀的铁片往上看,看到的是黑色的长裤,暗金色的斗篷,和一张充满了厌倦的脸。
“葛兰。”阿芙拉说。
“是我。”如果不是葛兰,除了那些令人作呕的圣者或是选民,大概没有人能够将阿芙拉从如此可怕的境地中拉回来,那是可以吞噬一切的冥河,包括神祗在内,所有的事物进入其中后都会被缓慢而不可违抗的同化,分解,直到无。
“那个人教坏了你。”葛兰说:“无论是我,还是你母亲,都不会这样偏执,你就没有考虑过代价与回报之间是否等值吗?”
“这就是回报,”阿芙拉说:“在你将我抛弃在格瑞第的神殿时,就应该知道你永远无法得回我了。”
葛兰嗤笑了一声,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阿芙拉说的没有错,对于这个女儿,他几乎没有任何付出,当然也不可能得到什么报偿,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都由黑发的龙裔代为完成了,只是有时候他也不免会诅咒一番克瑞玛尔无懈可击的容颜、身材,以及另一个主人【曾经】的好脾气,想要避开这样的陷阱,即便是神祗也会感到万分为难——不,等等,如果是如同弗罗这样的傻瓜,应该会如同扑火的飞蛾那样毫不犹豫地落入对方的掌心吧。
“窥视命运本来就是一种异常愚蠢的行为,想要借此改变什么更是妄想,”葛兰说:“这个事实已经被无数的人证明过了,他们或许比你强大上百倍,比你睿智上千倍,但命运已经无情地嘲弄了他们,他们的失败就连我也不想提起,命运呈现给你的东西,阿芙拉,从来就不会是真实,至少不会是不变的,你知道的,对吗,不然你就不会尝试改变它……那么,在你尝试了之后,事情是否向着你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了呢?”葛兰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他不知道是不是黑发龙裔有意为之的关系,梅蜜可没阿芙拉那么固执:“好像不,亲爱的,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
葛兰说完,向阿芙拉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也许会被人认为太过虚伪,但他这一刻确实是作为父亲出现的,不过阿芙拉显然不会听从他罕见的良言善语。
阿芙拉坐在地上,她想起自己在冥河中看见的最后一张脸——那是露西厄,满面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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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很快降临在法崙,整个大陆南部还是第一次遭遇到这样的严寒,许多人好奇地走出去,用手指迎接天上飘下的硕大雪花,甚至没有意识到它们将会带来什么——就像是我们知道的,当雪花堆积起来,覆盖在原野与屋舍上的时候,气温几乎可以说是温暖的,最冷的时候是它们融化的时候,融化的雪水从屋檐的麦秸上垂挂下来,在陡然降低的阴寒中冻结成长矛一般的冰棱,除了骑士,领主与爵爷,或是那些富有到可以整夜燃起炉床的商人,平民与农奴们在次日清晨颤抖着爬出稻草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包裹着一层冰壳,而他们还算是幸运的,就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死去的人不在少数,因为寒冷带来的幻觉,他们死去的时候浑身赤裸,面带诡异的微笑。人类如此,牲畜与鸡鸭更是成群的倒毙,就连树木都在发脆,变黑,只有精灵们抛洒过生命之水的地方还能保有些许生机。
即便有克瑞玛尔,有皇帝,有十一位选帝侯,有埃雅精灵,死亡的阴影还是笼罩在了南方诸国约五分之一人类的头上,这让异界的灵魂不由得心情低落,郁郁寡欢,为了躲避众神的窥视与捕捉而化身为法崙皇帝的巨龙艾欧为此又是好笑,又是诧异——难道他的后裔还不明白人类就是一种异常弱小又卑微的生命吗?他们不是巨龙,一点高温,一捧火焰,乃至于一阵风,一丝寒意,都能夺去他们的性命,他们就是荒野中的蓬草,随时都有可能成千上万的死去,留下一片白地,但同样的,在你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们又会重新覆盖前者留下的空缺,并且尝试着向四面八方蔓延。
“既然你有这样仁慈的心,为什么不愿意把它放在你的族人身上呢?”
被生父逼的从二十六楼跳下,单一诺再次醒来后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得到神秘手串的她,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拥有强大的势力。开启了手刃仇敌,脚踩小人的开挂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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