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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挂着处理好的新鲜牛羊肉,靠墙的一溜儿架子上摆的尽是山珍海味,散役们也是各忙各的,连扯个闲话的工夫都没有。
唯一蹊跷的,便是刚才进来的那几个太监不见了。
锦毛鼠笃定,这里面有“暗门”。
他知道机会就在眼前,并不敢轻举妄动,干脆就躺在房梁上,耐心等了下去。
过去了约有半个时辰,锦毛鼠都要睡着了,终于等来了异样。
只听“咔吱”两声响,原本平整的地面,竟然凭空挪起了两块地砖,露出一条深邃漆黑的地道,地道里探几颗带着太监帽的脑袋。
几个太监走上来,又将地砖放回原处,几人唯一与原先不同的,便是不见了那桶肉泥,手里各自多了一个漆黑的小匣子。
锦毛鼠看着那匣子,内心隐隐涌出不详的预感。
几个太监将匣子收入袖中,不紧不慢地出了暗间。
而面对这诡异一幕,所有散役连头都不抬一下,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这时只听外面响起御厨的呼喊声,几个散役便带着处理好的食材走了出去。
锦毛鼠看准时机从房梁跃下,找到那两块地砖抬起来,跳入地道将地砖高举,重新合上。
*
入目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四周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锦毛鼠沿着漫长的甬道一直走,渐渐有亮光在眼前浮现,仔细一看,发现是甬道两旁的把火在闪烁,与此同时,狭窄的甬道变得开阔起来,一股浓郁的腥臭气直袭面门,耳边还响起了清脆的“嘀嗒”声,像是水滴落在地上。
锦毛鼠放眼望去,发现这里堆满了木桶,木桶围绕的中间是口铁大的大盆,大盆旁坐了个太监,太监手持斗大的一只勺子,一勺一勺舀起桶里的肉泥倒向铁盆中,时不时还等一等,仿佛在喂什么东西进食。
因看入了迷,锦毛鼠的脚步声不自觉地变重。
那太监转头,看见他的衣服,竟是长吁一口气道:“接班的?”
锦毛鼠只觉得茫然,下意识点头。
太监将勺子扔进桶里,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我喂一半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见锦毛鼠不动弹,太监掐起尖细的嗓音不悦道:“愣着干嘛,过来干活儿啊!”
锦毛鼠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他坐在太监方才坐的木凳子上,从满是血污的桶里捞起那只早被染红的勺子,不明所以地舀起一勺肉泥,伸向铁盆。
火把熊熊,照亮了盆里“东西”的全貌。
一瞬间,锦毛鼠呼吸凝滞。
倒映在他眼瞳中的,是一个被铁链捆在盆中的“人”。
甚至说,算不上人。
因为这人已经完全没了人形,全身上下都是不知包了几层的血垢,四肢纤细而肚子高涨,本该被称为“脸”的地方,却被一只偌大的漏斗遮住,漏斗深插口中,里面是被填得快要溢出的血泥。
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为触目惊心的,是这人身下乃是一张镂空的铁架床,而手脚血肉模糊,显然手脚筋皆被挑断,新痂叠着旧痂,不断往外渗着黑红的血液,血液顺着铁架床往下流淌,注入铁盆之中,汇聚成一片漆黑浓稠的血河,散发浓郁的腥臭气。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喂,总管大人可还等着用药引子呢。”太监打着哈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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