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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我是彦卿。”说这话时,彦卿一把抹去眼中的泪水,满是希冀地看着「景元」,试图能让他从这个名字中回想起什么。
nbsp;nbsp;nbsp;nbsp;然而「景元」的确忘得彻底,甚至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连一丝迟疑都没有就点头应声道,“你好,彦卿。”
nbsp;nbsp;nbsp;nbsp;那一瞬间,彦卿只觉得被冻僵的人其实是自己,他缓了半晌才压下喉间泛起的苦涩,尽量平和地问道:“那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nbsp;nbsp;nbsp;nbsp;这个问题对「景元」而言不难回答,可关键在于他想不想回答。
nbsp;nbsp;nbsp;nbsp;——如果连自己都认下景元的身份,那还能有谁能去找景元呢?
nbsp;nbsp;nbsp;nbsp;于是,他轻声道:“这不重要,彦卿。”
nbsp;nbsp;nbsp;nbsp;仿若一开口便会逸散在空气中的音量让「景元」都不明白自己这话到底是在跟谁说。
nbsp;nbsp;nbsp;nbsp;于是他叹了口气,抬头注视着彦卿,再度重复道,“这不重要。”
nbsp;nbsp;nbsp;nbsp;怎么会不重要。彦卿抽了抽鼻子,赌气般地不愿再听「景元」讲话,同样不顾他的抗议,直接将人带离这荒无人烟的星球,入住在一家旅店。
nbsp;nbsp;nbsp;nbsp;新换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几乎将人裹成一个圆润的雪人,「景元」有些不适地扒拉着围巾手套,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其实我是要去附近的一家酒馆,不至于穿这么多的。”
nbsp;nbsp;nbsp;nbsp;“酒馆我陪你一起去。”彦卿不容置疑地说着,让「景元」莫名从他身上觉出些许威严感。
nbsp;nbsp;nbsp;nbsp;但「景元」毕竟已经抗议了两次,也不好意思第三次拒绝他的好意,只是该提醒的话还是要说的:“酒馆中鱼龙混杂,你这样的小孩子”
nbsp;nbsp;nbsp;nbsp;他忽然停顿下来,望着面前毫无稚气的少年恍惚一瞬。
nbsp;nbsp;nbsp;nbsp;「景元」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长高了”,但介于刚刚只是闪过了一个模糊的影像,因此也就没必要专门向彦卿提及了。
nbsp;nbsp;nbsp;nbsp;彦卿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有些紧张地问道,“那里很危险?”
nbsp;nbsp;nbsp;nbsp;「景元」摇了摇头,将厚实的衣服卸下大半,“没什么,我们走吧。”
nbsp;nbsp;nbsp;nbsp;按照惯例,「景元」点了两杯清酒,准备慢悠悠地旁听四周的交谈,但彦卿却直接将他自己那杯喝了下去,而后看着酒水单又要了一杯[向邪恶追索]。
nbsp;nbsp;nbsp;nbsp;暖橙色的酒精饮料挂着相近颜色的水晶葡萄挂饰,看上去还带点梦幻感。但联系上它的名字,总让人觉得这像是被酒精冲淡的血。
nbsp;nbsp;nbsp;nbsp;「景元」托腮看着彦卿一口口不间断地续着,最后还是按下他准备去要第五杯的手,“你这是失恋了?”
nbsp;nbsp;nbsp;nbsp;“没有。”完全听不出醉意的声音中甚至还流露出些许沉稳,但在感伤的情绪下,又通通变作了委屈,“比那更严重。”
nbsp;nbsp;nbsp;nbsp;「景元」端起自己的清酒抿了一口,将“难道是失恋了两个”这种玩笑话给压了回去。
nbsp;nbsp;nbsp;nbsp;酸甜的味道略过舌尖进入咽喉,后知后觉地携来一种清香感。
nbsp;nbsp;nbsp;nbsp;原来低度数的酒有这么好喝吗?
nbsp;nbsp;nbsp;nbsp;不,不行。「景元」有些抗拒地将它推远些许,在心中告诫自己,酒精会麻痹神经,影响判断,这样不好。
nbsp;nbsp;nbsp;nbsp;一个时辰的时间流淌而过,「景元」看着彦卿面前被收走的各种空杯子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回去。”
nbsp;nbsp;nbsp;nbsp;刚刚还透露出一种孤寂感的彦卿瞬间精神起来,“是要回家了吗?”
nbsp;nbsp;nbsp;nbsp;回家「景元」摇了摇头,“回旅店,不然一会儿你要是喝多了我怕我搬不动你。”
nbsp;nbsp;nbsp;nbsp;彦卿再度蔫儿了下去,低声道,“不会的,我没醉,不然就没办法保护你了。”
nbsp;nbsp;nbsp;nbsp;说着,他又打包带走了十几瓶不同类型的酒,就连度数都成阶梯型排列。
nbsp;nbsp;nbsp;nbsp;「景元」以一种隐含不赞同的看着他,却又觉得没有开口的立场,因此便硬生生止住了喉间的劝阻。
nbsp;nbsp;nbsp;nbsp;倒是彦卿习惯性地解释道,“这是给你带的,但不知道你喝哪一种,所以就都带了。”
nbsp;nbsp;nbsp;nbsp;这显然是个出乎预料的答案。「景元」诧异地看着彦卿付下足以买下几万杯清酒的价钱,有些心痛道,“给我?”
nbsp;nbsp;nbsp;nbsp;“嗯。”彦卿郑重地一点头,在回到旅店房间后又不知学着谁的样子格外生疏地踮脚揉了揉「景元」的头,“有我在,你可以让自己放松一下。”
nbsp;nbsp;nbsp;nbsp;顿了顿,他又着重补充道,“只有今晚。”
nbsp;nbsp;nbsp;nbsp;那是「景元」旅行这么多次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触碰酒精——如果用来给伤口消毒的那种工业酒精不算在内的话。
nbsp;nbsp;nbsp;nbsp;其实他喝的不算多,却醉的厉害,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nbsp;nbsp;nbsp;nbsp;彦卿看着他灌下几口后屏住呼吸,直至窒息感袭来时才呛咳出声,像是将莫名的愧疚一并融入了进去,非要将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才能舒心一些。
nbsp;nbsp;nbsp;nbsp;可他到底没卸下心防,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以外,什么都不讲。
nbsp;nbsp;nbsp;nbsp;于是彦卿拉住他的手,望着那双生出水雾的鎏金眼眸悲戚道,“将军,我是彦卿,是你的徒弟彦卿。”
nbsp;nbsp;nbsp;nbsp;“彦卿”「景元」低声念着这个名字,随后又摇了摇头,“未成年不能喝酒,彦卿也不会想灌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