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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缅娜小姐也是我们的人?”郝江化好奇道。
“算是互利互惠吧,她需要我们,我们需要她,千万别得罪她,这是韩书记千叮咛万嘱咐过的。”郑群云顿声道,“如果哪天风头不对,缅娜就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她是美泰双国籍,是跨国大医疗机构亚洲区代理人,能够参与跨国药企医保准入和议价会议,据说和驻地外馆的大人物相当熟…直白点讲,她的背后站着美利坚,必要的时候,她能帮我们逃到美利坚,当然去泰缅也行。”郑群云叹了口气,“虽然我不希望有这么一天,但以后谁能说得准。”
抵达郝家大院,我从车上下来,稍微靠近些白颖时,她却闪到更远一些,原本我是希望能够在李萱诗面前,和白颖表现不那么生疏,但显然,白颖的心情有些低落,也就作罢,不强求。
岑筱薇却笑颜着上来想要挽着我,下意识,我却错开半身位,不是很明显,却保持一个距离。
白颖暂且不说她,而是在李萱诗面前,我和岑筱薇不宜太亲近,岑筱薇可以这样对我,我却不能这样。
进到厅堂,李萱诗依然坐在主母位,郝江化不在,她就是一家之主。
她的一侧坐着徐琳、王诗芸、吴彤。
“颖颖…”李萱诗慈母般和善地打了个招呼,令她诧异的是,白颖似乎充耳未闻,又或者是听到了,只是不想搭理。
李萱诗眉心凝蹙,不明白儿媳忽然的冷遇,过往还没发生过不理会她的情况。
她狐疑地看着我,等到目光看到岑筱薇牵攥着我的手,脸色一变,“京京,坐妈这边…”
妈?
听来真是刺耳,但我还是选择坐下,否则和那些女人坐一边,不成同一战线了?
确实如李萱诗所言,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颖颖,你也坐。”她又开口,一副后宫正主的做派,我想起以前在郝家参加餐聚的时候,就是这张又大又长能够容纳二十多人的餐桌,两边男女分明,而现在却只有我一个男人,期待不久的将来,这里上演一出《王子复仇记》,届时我将以主宰者的身份端坐在首位,睥睨这群腐烂肮脏的女人,宣誓郝家的一切,将终结在我手上。
白颖也坐下了,出乎女人们的意料,她选择坐在我的身边,也就是第二席位,但原本她应该坐在徐琳旁的位子。
就连岑筱薇也是愣了愣。
郝家自从李萱诗设计聚餐的餐桌礼仪,从来没有人敢反驳,即便是郝江化也没觉得不妥。
印象里,岑筱薇曾经有过异议,结果被郝老狗直接一通数落。
我依稀记得,我和白颖来郝家沟,当着郝老狗的面,我们相望而坐,这是否早已暗示夫妻日后的渐成对立,白颖坐在李萱诗身边,第三席是空的,徐琳夫妇要在第二天才过来,基于我面前,李萱诗或许为了彰显岑姨好姐妹形象,要筱薇去坐第三席,岑筱薇那时对白颖便有很深的成见,原因如今想来也是了然,多少有些为我不值,哪怕是隐瞒不说,她也表达某种形式上的抗议,提议要王诗芸补上位,自己宁可坐第四席,结果郝老狗直接指责她不懂规矩。
规矩,可不是他郝家的规矩,大概是眼看岑筱薇使性子让白颖难堪,郝老狗更看重白颖,岑筱薇为我不值,郝老狗自然也为白颖撑面子,暗地显然是在提醒那几个女人孰轻孰重。
彼时的场面很僵硬…岑筱薇低着头,咬紧嘴唇,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最后还是李萱诗走到她身边,笑着扶起她,岑筱薇还是挨这白颖坐了下来。
那时候,我百思不得其解,区区一个家宴,母亲为何那么较真,非得安排岑筱薇坐在固定位置上,这里面到底有何用意?
还有,为什么郝叔一开口,原本兴高采烈的岑筱薇,就像一只斗败的母鸡,没了生气?
如今的我,大抵已经能通透里面的秘密。
古来君王宴,群香饕鬄,吃得哪里是家宴,但争得确实是排位,内心的算计,早已斑驳,腐烂的气息…
而现在,白颖却坐在我旁边,而不是坐在她们中间,她是想以这种方式表露自己的立场?
李萱诗的脸颊微微一抽,彷佛被被扎针一下,多年的权威被当众挑战,似乎让她有所不悦,语气倒是显得平常:“颖颖,你坐错位子了。”
“我没有坐错。”白颖看了她一样,语气平静下,透着一丝冷澹。
“这不合规矩。”李萱诗略显生气。
“这是郝家的规矩。”白颖抬眸道,“我是左家的媳妇,您说呢。”
李萱诗眼眸里流露一抹复杂的眼神:“行,你想怎么坐就怎么坐吧。筱薇,你呢?”
岑筱薇虽然愣了一下,人却在王诗芸边上坐下,明明是相似的模样,她对王诗芸没什么反感,但要她坐在白颖身边,她确实很难忍受。
氛围骤然变得有些沉闷,李萱诗冲着郝萱招了招手,郝萱便飞快跑到母亲怀里,耳畔传来母亲几声低低碎碎的耳语。
尔后,郝萱的小脑袋点点头,人确实从桌沿穿到我两脚间,然后挤在我怀里,幼嫩的屁股却坐在我的大腿上:“哥哥,你可不可以夹东西给我吃呀…”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那小女孩呀呀的语调,带着些许的撒娇,小时候我也是利用孩童的纯真向父母各种央求,纵然再恨,她确实是我的妹妹,她也没对不起我,但她姓郝便是原罪,想到不久后她作为郝家的一份子将要看着郝家分崩离析,散于一夕,隐隐地不忍,让我提起筷子,给她夹菜,尽管于后事无补。
吃完饭,我也是抽不开身,郝萱彷佛粘人的娃娃,赖在身边,李萱诗和徐琳跟我聊着天,王诗芸只是偶尔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掏出手机忙起来,作为主任,公司的实务还真离不开她,部门群组她也必须关注。
白颖起身去郝小天那里,她说过会想办法让郝小天更恶劣,不知道会如何,岑筱薇也是走开了,希望她能把握机会,尝试弄到日记。
眼前的情势,我很难有独自行动的机会,索性和他们虚与委蛇,给岑筱薇争取一些时间,略微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吴彤,她除了安静得站在李萱诗身后,一句话也没有,但眼睛却一直打量我,然后又瞧瞧郝萱,无聊的木头人?
可能吧,秘书这个工作有时确实蛮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