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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声音颤抖又压抑,“只是让你留在?我身边。”
“只要能让你留下,做什么都?无所谓。”
钟薏睫毛动了动:“所以……你以为这叫爱?”
他眼神一滞。
“剜肉给我吃,就能证明你爱我?”
“在?自己身上刻字,或者割掉别人的头,把这些恶心的东西强塞给我,就能让我感动?”
每一句都?像利刃,从耳膜直接扎进他心里?。
他呼吸越来越重,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控制不?住地低头,将额头抵在?她膝前:“我……想把自己的一部分给你。”
钟薏呼吸微顿,眼眶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闭了闭眼,将一切情绪压回去:“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
“你在?乎我要不?要吗?”
“我从来没有要你剜肉,从来没有要你杀人。”
“都?是你自己选的,是你在?自己感动自己,卫昭。”
他僵着?,眼里?浮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血红。
“我已经很乖了……”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已经很乖了……为什么还是不?要我……”
“因为你根本没变。”最后一刀猛地捅穿了他。
像被冰水从头浇到脚,血液一点点凝结,连骨骼都?被冻住。
钟薏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拉开?他靠上来的身体,指尖还在?发抖,硬撑着?弯腰去拾起自己的书篓。
她还有事,不?能再被他耽误。
钟薏背对着?他,声音落下:“你今天就跪在?这里?想,想清楚,直到我回来。”
她头也不?回地越过?他,踏出日光。
屋内一下子只剩下跪着?的卫昭。
他保持着?跪姿,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光线在?他身后慢慢流动,轮廓越来越模糊。
他的目光越来越深。发黑,扭曲,里?面?缠着?疯癫的执念,一圈一圈地翻滚着?,拉扯着?,膨胀着?。
*
钟薏踩着?时辰赶上了往常的驴车。
隔壁镇子比十方镇要大一些,药材铺子也多?。
她新找的老师是在?镇上开?医馆的老大夫,上回因救十方镇一名难产的孕妇,跑去隔壁配药,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他。
老大夫年过?花甲,姓陆,开?了半辈子医馆,教过?不?少徒弟,但留下来的没几个。
因为教的都?是偏门。
疯病、癫痫、毒伤、瘴症……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他却拿来做了日课。
钟薏没指望能学多?久,只想着?多?学一点,以后若遇见?至少不?会手足无措。虽然她开?的是药坊,但是往常一些小毛小病之类,街坊都?是在?她这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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