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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落下,韩宜右手像是受惊般本能松开。
冷铁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陛下……”他声音沙哑,瞬间便红了眼眶。
他从没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以至于他如今回想过去半年那些漫长的夜晚时甚至都有些恍惚。
——陛下,我知道来日方长,我知道冬去后会有春来。
韩宜双腿一软,重重跪地,低着头泣不成声。
——可是我真的已经等候了你许久了,陛下。
崔循同样也觉得激动,他穿着禁卫军的盔甲,行了个与天牢里时完全不同的军礼。
他抱拳,跪地,字句铿锵:“参见陛下!”
语气坚定心情却忐忑,他想,他应该没有让陛下失望吧?
……陛下,还记得他吗?
沈明烛眨了眨眼:“怎么这幅表情,朕回来,不开心吗?”
他边往里走,便一手一个把韩宜和崔循扶了起来,声音再度温和三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接下来便交给朕。”
韩宜拼命摇头,哽咽道:“不辛苦,奴万死不辞。”
“错啦。”沈明烛故作威胁:“都说了下次见面要称‘臣’,再说错,朕要罚你。”
韩宜其实没有忘记,韩宜只是不知道还作不作数。
这句话后,他才彻底放下心,从前的不安、担忧、挣扎、迟疑转眼间烟消云散。
韩宜生涩地学着从前见过的朝臣,长身作揖:“是,臣……遵旨。”
沈明烛微微而笑。
沈明烛看向另外一人,语气赞叹:“崔循,你穿这身比狱卒那身好看。”
“陛下还记得属下?”崔循抬眸,眼神亮晶晶。
沈明烛理所当然道:“你是朕亲自在天牢发现的人才,朕的记忆力还不至于差到这份上。”
他认认真真:“你当个小小狱卒,太屈才了……现在也屈才。”
像是一场突然掠过的狂风,将百姓门前的谷子吹得七零八落。
也吹得崔循心里乱糟糟。
他低头:“属下不才,愿竭尽忠诚,以报陛下。”
沈明烛“啊”了一声,笑意盈盈:“多谢。”
哪有帝王向臣民道谢的?
崔循心里一片滚烫,他从不知自己是如此意气用事的人,可以因这三言两语就做好了效忠的打算。
明明最开始,沈明烛只是他野心的阶梯而已。
沈明烛含笑道:“朕换身衣服,你们和朕一起出去。”
说到这里,崔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问:“陛下,您是怎么进来的?”
外面被禁卫军包围得密不透风。
“哦,”沈明烛不以为意:“翻墙。”
*
李成德远远注视着从前的同僚。
他们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凑到一起商量了许久,分开时眼神都坚定了许多。
李成德冷笑了一声。
垂死挣扎。
“侯爷,”忽有下人走近,低声禀报:“宫门处传来消息,许太傅回来了,拿着腰牌请求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