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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嫌弃清、淮偏僻,只不过他本可以搅动更大的风云,宋时微自信他的能力不逊色朝堂上任何官员。
他的满腔抱负,在更浩瀚的天地。
沈明烛曾说他在渠宿是屈才了,怎么现在这么久了都不传个消息回来?
宋时微面色凝重——难道沈明烛回到更繁华的城池,看到了花花世界,见识了更多的人才,就被别的谋士勾走了魂?
“先生,先生?”钟北尧奇怪地看着突然就开始发呆的宋时微,出声唤了唤他。
很奇怪,最近宋先生经常发呆,然后表情就会变得一言难尽。
宋时微回过神,“无事,秋收的事情……”
他顿了顿,突兀问了一句:“我的才华如何?”
“啊?”钟北尧不知话题怎么演变到了这里,莫非先生想听人夸他了?
钟北尧嘿嘿一笑:“天下才有一石,公子独占八斗,先生得两斗。”
一斗没给天下人。
连宋时微这么自负的人都觉得夸张。
但听到这种赞许总是开心的,宋时微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钟北尧,是替钟北尧仗义执言。
如今细细想来,大抵也是公子有意为之。
——公子有意让他开口替钟北尧求情,为钟北尧解惑。
于是他身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在军营之中几乎没有过被排挤、被试探,他们善意地接纳了他,免去冲突与磨合。
然后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成了公子心腹团体中的一员。
这些事沈明烛只默默做了,倘若不是他自己注意到,沈明烛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说。
大概是因为他从没打算用这些事情施恩,他只是觉得这样更好,于是就随手做了。
他待人总是这样体贴,这样面面俱到,温柔到了骨子里。
宋时微想到这里,忍不住淡淡笑了笑,“那他应该不至于不要我。”
钟北尧没听清:“先生说什么?”
“没什么。”
“不好啦不好啦,将军,宋先生,不好啦。”有士卒大声叫嚷着就撞进了军帐,用词听起来慌张,但语气分明是兴奋的。
钟北尧斥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看人家青翼军多有形象多有气度?真是让他在秦铮面前抬不起头!
宋时微问:“发生了何事?”
士卒道:“门外来了个小厮,自称是渠宿宋家的下人,说是宋家族老喊先生回去。依属下看,来者不善。”
他眼巴巴地看着宋时微,只等宋时微一声令下,他就冲出去把人打一顿。
宋时微的身世不是什么秘密,沈明烛将他接过来之前,已派人去渠宿打听过了这个人。
宋时微年少丧父,便与家族断了联系,他的母亲曾为他的学业求过族老,到底无果。
宋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在渠宿小城,也算拿得出手,族中也有为家族子弟兴办的族学。
族学不肯要他,他的母亲只好更加操劳,为他攒下一份束脩。
幸而宋时微自己争气,很快便传出了才名。
他名满渠宿之后,宋家也曾派人来请,算是给了一个台阶。
只不过以那时宋时微的脾性,不将他们拒之门外就已是看在了亡父的面子上了。
不欢而散,自此再无来往。
宋时微去盛京闯了一遭,离开时踌躇满志,最终却落魄地扶棂而归,当时宋家没少看他笑话。